虽说想跟着她离开,不过安宜放不下家人,何况背井离乡地去哪里?在外面怎样风光终究心里悲凉,谁不想守着旧土与家人和睦?
景晨亦明白这个实属人之常情,她不会为难她或者勉强她必须跟自己离开。她是没有归去的地方,若说家乡,是京都吗?可是去了又能如何,物是人非。哪还有什么好期盼、好等待的?
德馨亦是。
想起德馨。景晨这心就有些担忧,自己还不曾同她说过。会同意跟自己离开吗?在她的观念里,这样的行为是否骇世惊俗呢?
“奶奶,可要奴婢将您的事告知下安浓姐姐?”
景晨摇头,转念又道:“等我离开后,你将她的那份银子送去。现下告知她又能如何?我已经害她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还非得去用主子的威严压制她,让她放弃现下安稳的日子。跟自己离开去为奴为婢?”
安宜一时就不知该说什么话了。
“好了,收拾收拾,准备晚上出府去吧。”景晨将让她去汪氏院里服侍而后趁机外出安排的事告知了她,“夜晚城门是要关着的,你怕是亦不太好动,先回家想法子替我准备些普通的衣物和干粮。”
怕是亦只能做这个了。
“那奶奶,奴婢什么时候回来?”
“你办好了差事在回来,最好是明儿夜里就能回来。”景晨想着忍不住又道:“寻常的车夫我信不过,你替我问问老三他们,若是肯跟着我离开便是最好,如若不好就让他们介绍个能干可靠的。安宜,这是你最后一次替我当差!”
“奴婢一定会好好替主子办好的。”安宜面色不舍。
景晨拍了拍对方胳膊,“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早晚都是要分开的,你将来会有各自的生活。”
“奶奶,您一个人上路?”
景晨摇头,“有德馨陪我。”
“李姑娘?”
安宜片刻惊讶,莫不是奶奶和她当真是旧识?可是她知道规矩,没敢多问,“那位姑娘,还要接进城吗?”
“要!”
景晨想了想,对楚家的人不能寄太多希望,“还是按照从前吩咐你们的接进城来,不过不必再另寻地方,寻个偏僻隐蔽的客栈就成了,记得不要让她露出面目。”
“奴婢明白。”
景晨话落,这才挥了挥手,“好了,退下吧。”
“奶奶,让奴婢陪着您吧?奴婢就站在门口,不会出声打搅您的,好不好?”
景晨心底竟亦有了酸意,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好。”
其实,离开的步骤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复杂,真的要走了,安排得很容易,左右不过几日的功夫,且能离开的悄无声息。有了楚景涟,谁还能知晓过去层有个楚景晨?那个在君府里当了许久大***自己?
楚景涟那样失去记忆,纯白如纸的孙媳妇,君老夫人这下该放心了吧?如她所愿,还给她个没有谋虑、不会算计的女子。
只是想起那所住了许久的宅院,景晨心里总觉得有些陌生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自己要和金氏一样,永远离开平城,再不出现在这些人的生命中。
想着想着,突地又有些烦躁,耳旁却有隐隐的抽泣声传来。循声望去,凑撞上泪水满面的安宜,所有的话就卡在了喉咙处,景晨低低道:“安宜,你……”
后者却突然就冲过来,跪在主子跟前,喊道:“奶奶,奴婢舍得不您。”
“好了,你还有家人。”
“奴婢知道,就是因为奴婢有家人,才不好随您离开。奶奶,奴婢从未见过您这样好的主子,教奴婢们学字,教着怎么处处事……您、您一定要走吗?”即使早就知道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再问上一句。
景晨强笑,“别愁了,又不是今儿个就走了,这样着急做什么?”亲自替她擦干了眼泪,“可别哭了,事儿还没落实,我亦不曾将德馨带出来,哪里会走得那样急?”
是,奴婢不哭。”
景晨略有不安地觑了眼门外,拉起对方的手轻说道:“好了,外面院子里还有人看着听着呢,别这样教人看出了马脚。”
“嗯,奶奶说的是。”
想着外面院子从君府跟来的人,景晨的表情颇有苦恼,有必要盯得这么紧吗?虽说自己还真跟汪氏“密谈”了,可丝毫没有动他们府里财产的念想,何必呢?
没想到做了那么久的亲人,自己在府里的地位根本不值一提,在老夫人心里,怕亦是可有可无之人。
只要想想,就感到心凉。
入夜,用完膳食后,景晨带着人去汪氏院落探病,母女俩当着众人话唠了番,景晨把安宜留下替她伺候母亲。没了她在身边,寝居饮食倒还真的有几分不自在,躺在床上的时候难免就在心里暗想:她和德馨都不是会自理的人,今后的日子……是真要体验百姓生活了。
次日,早膳后有婢子问景晨,说是方来她身边当差不熟悉,想问问安宜姑娘。
景晨便回道:“安宜昨儿个伺候太太累着了,现下怕是正歇着,你若不信就去问亲家太太。”
对方这才沉默。
次日,早膳后有婢子问景晨,说是方来她身边当差不熟悉,想问问安宜姑娘。
景晨便回道:“安宜昨儿个伺候太太累着了,现下怕是正歇着,你若不信就去问亲家太太。”
对方这才沉默。
景晨便回道:“安宜昨儿个伺候太太累着了,现下怕是正歇着,你若不信就去问亲家太太。”
对方这才沉默。(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