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米糕就摆在一边,也没人留意。乔妈妈带着轻罗去刘姨娘那里打招呼了,知画在一边伺候着。谢葭就和墨痕说着闲话。
“……萧太夫人,就是萧师兄的祖母吧?”
墨痕淡道:“是曾祖母。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祖母。”
“难怪呢。”
墨痕正想着外戚猖狂的事。
冷不丁听谢葭道:“难怪就这么猝死了……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吧?我听父亲说过,七十古来稀,那她一定是个长寿的老太太!”
墨痕莞尔,正想说点什么,突然旁边知画惊呼了一声。
“三娘!”
谢葭回头一看,竟然是三娘伸手去抓了那云米糕来吃!
那盒子被她拖到身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来,应该是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干的。那云米糕本就是滑腻酥软的膏状物,该用调羹挖了吃。她用手去抓,一抓就糊了自己一手不说,连脸上都沾了不少。整盒云米糕,当然也就废了。
谢葭忙道:“想吃怎么不叫人拿调羹!知画,带三娘去把脸和手擦了!”
低头一看那被弄成团糊糊的东西,她又皱眉,道:“这云米糕不能吃了,你再去找找我们带出来的那些糕点!”
三娘知道自己闯祸了,眼里有些畏惧,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让知画牵了去洗手。
墨痕不禁看了这姐妹俩一眼。她自己没有孩子,虽然做了管事妈妈,但是也从来没有跟孩子打过交道,所以先前不觉得。可是,这同父所出的两姐妹,一个七岁,一个五岁,难道就能差这么多?
如果元娘不是天纵奇才,那难道三娘是个傻子?
墨痕纵然才华过人,这种事情上,却还是有些疑惑……
谢葭见三娘洗了手又去抓知画刚拿出来的玫瑰糕,不由得大为头痛,根本没注意到墨痕眼里的探究神色。
三娘的性格是典型的小孩子个性,而且长期被压抑,因此有些过分的倔强和叛逆。知画比她大不了几岁,竟然都近不得她身。她一边后退,一边还不忘伸手去抓那玫瑰糕,囫囵往嘴里塞了。
墨痕爱干净,最终还是没有上前。乔妈妈则大惊小怪,嘴里絮絮叨叨的,三娘的主要防备对象就是她。轻罗一边小声地劝,试图从另一面突袭。三娘警惕地看着这几个人,一边后退,眼看要被逼到死角,掉了地上的毯子里全是糕点屑。
谢葭眼看闹得不像话,索性让轻罗她们全都退后了去,由着三娘缩在那里把糕点吃了。她等她咽下最后一口,然后倒了一杯水,亲手递了过去。
三娘警惕地看着她。
谢葭尽量和颜悦色,笑道:“三娘,我是你姐姐。喝水。”
她道:“我不会害你。”
三娘陡然一巴掌扇了过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泼了谢葭一头的水。她尖叫道:“你是坏人!你赶走了我的奶娘和芙蓉姐姐!”
轻罗连忙上前扶住谢葭:“元娘!可有烫伤!疼不疼?!”
乔妈妈连忙去请随行的大夫来看,墨痕和知画就去拧了水来谢葭敷脸。
谢葭只觉得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心里就蹭蹭地冒火。墨痕注意了她一眼,果然见她怒目圆睁。
三娘看嫡姐被自己烫伤,顿时知道自己又闯了大祸。她虽然小,但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卑微,比不得嫡女。心里害怕,她就哇哇大哭起来。
谢葭咆哮道:“哭!你还有脸哭!”
三娘被吓得一哽,然后就哭得更大声了。墨痕等人也惊住了。
谢葭跳起来,指着三娘道:“你把我泼成这样,我都没有哭!我是你的亲姐姐,你就为了一个奶娘一个丫鬟你拿热水泼我!”
她一副很想不通的样子,暴躁地蹦达了两下,捂着脸,又放下了,红着半边脸,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道:“奶娘没了,姐姐先照顾你。你过来,姐姐带你去洗脸。”
三娘的哭声止住,惊讶地望着她。
墨痕突然明白过来。元娘也好,三娘也罢,小孩子本就是极聪明的。三娘看着虽然不懂事,可到底还是明白了元娘的意思。
三娘不肯动,谢葭就伸手去拖她。虽然挣了几下,但到底还是被她拉着拖了过去,开了隔壁净房的门,粗鲁地被按着洗了脸和手。
谢葭恫吓她:“再把手和脸弄脏,就打你手心!”
三娘垂头丧气地跟着她出来了。
乔妈妈带了随行的大夫来,给谢葭看过,只是轻微的烫伤,冷敷一下便好了。消息传了出去,刘姨娘因为守着一众女眷,抽不开身,只派赵妈妈来探望了一下。外面正乱,谢嵩已经赶时间要下山去了……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