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开蹙眉道:“你刚受伤,正需要恢复体力,还是躺着吧。”
高见靓哀声道:“我想坐起来靠你一会儿。”
谢开知她行动失败,又受了伤,无论心理生理,都是最脆弱的时候,点头道:“好。”轻轻揽住她腰,把她扶起,避开她左臂,侧身将她拥进怀。
高见靓感受他怀抱,内心莫名一酸,一股激烈的情结直冲眼端,热泪当时涌出,急阖双眸,把螓首伏在他肩头。
谢开见她竟忽然哭了,急道:“你怎么了?别哭啊,好好的哭什么?”
高见靓不停摇头道:“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就是、就是从没依靠过人,想好好依靠依靠你。”
谢开被触动心弦,好不心酸,忙拥紧她道:“行,你想哭就哭吧,只要我做得到,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依靠我。”
高见靓默默点头,伏在他肩头,体味依靠的感觉。
此时夕阳沉落,天se已暗,只剩热带风情的余韵,和着漾漾水波无声地敲打窗棂。
两人在昏暗的室内静静相拥。
高见靓抒发一阵情绪,心里舒服多了,望着窗外道:“你受过伤吗?”
谢开笑笑道:“怕要让你失望了,可能我运气太好,我参加那么多次战斗,从没受过伤,哪怕最小的挂彩。”
高见靓又问:“那你被人救过吗?”
谢开抚着她背道:“当然,战场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战友,怎么可能没被人救过?”
高见靓直起身道:“是荆鹏吗?”
谢开哑然失笑,温柔地擦拭她泪痕道:“他大大咧咧地,我救他还差不多。”
高见靓莞尔道:“那是谁?”
谢开道:“是个俄罗斯特种兵队长。”
高见靓诧道:“怎么会是俄国人?什么时候的事?能给我讲讲吗。”
谢开微微点头,回忆道:“那是三年前,我们和俄罗斯格鲁乌部队合作,在吉尔吉斯突袭一处恐怖分子训练基地,我们双方各出动八十人,恐怖分子有四百多,本来应该很简单的任务,可负责情报的俄罗斯小组失职,里面的地形和战前动员出入非常大,不仅有大量情报中没提到的坑道,还有大批地雷,虽然最后还是胜利了,但我们也损失惨重,一百六十人,真正完整无损的,还不到一半。”
高见靓心惊不已道:“那个俄国人怎么救的你?”
谢开道:“有个战士中弹,我想把拖到安全的地方,被一个恐怖分子用火箭瞄上了,关键时刻,被他击毙了。”
高见靓望望他道:“那你报答他了吗?”
谢开微笑道:“如果你非这么问,我只能说,直接报答没有,间接报答,算有吧。”
高见靓奇怪道:“什么叫间接报答?”
谢开道:“他有个妹妹,也在格鲁乌工作,算是情报人员吧,有一次在塔吉克斯坦被几个车臣人追,我正好在那路过,就把她救了。”
高见靓眼光异样起来:“俄罗斯美女那么开放,就没报答报答你?”
谢开望着她笑道:“她肯定没有,他哥倒是报答了,其方式就是用伏特加把我灌醉。”
高见靓欢快地笑了,发自内心道:“听你说这些,我真的很羡慕。我也很渴望你这样的生活。你总说我不愿意输给别人,那只是一方面,真正的原因,是我不想庸庸碌碌地活着。我当jing察,就是过点与众不同的生活。”
谢开点头道:“我能理解,你在别人家生活得太久,心理上也压抑得太久,所以特别想放纵,倒不是要争什么,证明什么,就是想换一种灿烂的方式生活。”
高见靓明眸暴出光彩,激动地道:“对,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想的,我想活得灿烂,也想别人看到我的灿烂,更想自己能感受这种灿烂,哪怕做一颗流星,只要燃烧过,照耀过,让人感动和流泪过,我就知足了。”
谢开说不出话了,虽然没流泪,但绝对被感动了。
一直以来,他觉得自己看过太多的生死,也能读懂世上大多数人的心思,不知不觉产生一种习惯xing麻木。他到处冒险,看似自在,又怎能说不是庸庸碌碌的另一种表现?可这刻,他又看到了生命的伟大和jing彩,感动于生命的zi you和绚丽,就象那句人皆向往,却极少人能做到的话:不zi you,毋宁死。
高见靓难得一吐衷肠,体会安静又热烈的情绪,意犹未尽道:“我很喜欢你以前的事,再给我讲讲吧,我想听。”
谢开道:“可以,但不是现在,你需要休息,也需要吃东西,我先给你弄点吃的。”
高见靓没再勉强,浅浅一笑答应了。
谢开放她在床上躺好,牵过她手道:“听着,你人美,生命更美,但我不允许你做流星。”抓着她手重重一握,表情坚毅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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