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要不顾一切把真相说出来,指认这人是nv真间谍,谁又会相信?
人世间从来就没有军事冒险。
战争这件事,一是一、二是二。它是双方实力的较量,这个实力既有军事实力,也有经济实力。它是一场钢铁与金钱的较量。而大宋在这时代,钢铁产量占了全世界的百分之七十。对于处于穷山恶水的nv真人来说,宋国是庞然大物,战争的动员潜力几乎是无穷,nv真人如果做不到一开始就席卷天下,一旦宋国将战争拖入相持阶段,生产能力严重不足的nv真人,立刻会陷入经济崩溃的状态。
所以nv真人在开战之前,必须做好详尽准备——战争的导火索已经点燃,正在扑哧哧作响。而对面的完颜使者,就是手持导火索的人……当然,他不是唯一手持导火索的人,他并不是nv真人唯一派出的南下间谍。
然而,时穿把真相说出去,恐怕谁都无法理解。在惯天朝思维”的引导下,大家都相信除了天朝之外,其他地方都是蛮夷,是没有文化、没有文字、没有历史记录,不通yīn谋诡计的野蛮人。坚决不肯相信对方对于战争的准备,远远超过我天朝。
哪怕时穿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的,根据九百年后的研究所得,知道对方的险恶用心……估计也没人相信穿越这回事。
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冷,明明是ūn暖uā开的季节,周围的人却感觉到寒冬的来临。这个时候,枪声炮声陡然间变的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遥远而空稍倾,众人眼睛一uā,发觉时穿突然从马上消失,下一刻,他身影出现在炮车周围,再下一刻,只见时穿坐在双肩扛起九磅炮,晃眼间,时穿出现在岸边某处,手中火把戳向了炮
轰隆一声,行军炮喷出一团火焰,溪上的的那艘舟船船尾顿时翘起,再过了片刻,炮弹落地、木舟碎裂的声音才遥遥传来……
稍后,渔舟的船尾重重拍打在溪上,一个巨型涌起,bō涛漾中,时穿缓缓走回自家的战马。杨惟忠拨马返回,询问:“大人,是否要去溪中寻找尸体?”
还是党项人好呀,给足利益后,从不询问为何而战,让打就打,毫不犹豫。
时穿重重拍了一下杨惟忠的肩膀,表示感谢。对面,林冲面无表情,辛兴宗则满脸为难:“至于吗?大人,听说你一发炮弹好多钱啊,这,你一个谜语猜不出来,就急成这样……咳咳,咱们怎么说?该怎么对江上那人论罪,怎么上上面汇报这场战事?”
辛兴宗满脸好气又好笑的神情,过了一会儿,见到周围的人没有响应,他突然回过神来——呀,好可怕的时穿
早听说对面这位海州主薄,做“大将”的时候是海州第一大将,曾有传说他一招击倒了索超。而审问方腊水寨的俘虏,也说方腊的将领石宝,听说时穿的名字便立刻决定逃走。平常瞧这位时主簿ǐng温和的,也ǐng讲究生活情调的,吃穿上面追求极致的舒适,大家确实把他当作读书人,以为那些传说都是海州兵自吹自擂……但刚才,对方的一连串动作让人眼uā缭两匹马拉的炮车,此人居然能一个人拖着跑……他他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候,所有人都在为时穿刚才的动作而震惊。即使林冲、孙立等人,也未曾亲眼见到时穿与索超的jiā手。索超是宋江招揽的打柴汉,因与人吵架,一拳打死对方,随后被迫出逃。索超不是科班出身,不会耍什么成套的拳脚,昔日在梁山上,也就是仗着宋江的势力,以及一身蛮力横行。对于林冲孙立这样的军官来说,他们不见得待见索超这样的鲁莽汉,所以即使他们知道时穿击倒了索超,也没觉得多了不起——因为他们自认为,真要生死相搏,他们不见得杀不了索超。
可就在刚才,时穿怒起来,动作快如闪电……甚至,那些眼uā缭的动作,仿佛如鬼魅般透着森森寒气。林冲稍稍将自己带入场景中,心中不禁打了个哆嗦——索超死得不冤啊。这般快手快脚,即使自己遇上了,恐怕也是被一拳击倒。
“怎么回复?没账”时穿yīn着脸回答。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干脆不解释:“刚才什么也没发生,大家继续赶路……孙立,前行哨探。”
刚刚赶回来的孙立也是一脸yīn沉——江舟上的人在船只启动时,才说出自己的谜语。江舟启动后,船速越来越快,而阳羡溪即使在21世纪也是一条很宽的河流,如今的阳羡溪宽度在数里左右,江舟拼命往江心行驶,孙立带着三百人的马队,配备的又是长短火铳这种犀利武器,却把江舟奈何不得,而时穿一出手……
想到时穿出手时那种鬼魅速度,孙立不仅打了个寒颤——可怕啊这是人的速度吗?
这个平常懒洋洋,眼里只看到钱的家伙,居然还有这付身手?
听到时穿的命令,孙立下意识一膛,答:“得令”
随即,孙立听到身边的动静,斜眼一瞧,原来是凌飞拖着跑车,灰头灰脸的回来了。他仿佛对师傅的怪形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沮丧的回答:“师傅,炮队的演练还是不够,刚才仓促之间,装填速度以及准确率,都不尽如人意……师傅,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好好练他们。”
“算了吧”,时穿回答:“开战以来,炮队就没动过手,当然遇事慌了,下一次我们遇到方腊,让炮兵先上……”
凌飞顿了顿,立刻兴奋地追问:“师傅,江水还很浅,水虽然有点冷,可也不是下不去,我找几个人去mō一mō,打捞一下船上的东西?”
时穿想了想,回答:“也好,打捞上来的东西……财物由你们自己分配,案卷文书必须直接jiā给我,任何人不许ī自阅览船上文书。”
说完,时穿看了孙立一眼,孙立一个jī灵,立刻下令:“甲队乙队,前行哨探。”
辛兴宗凑了过来,好奇地问:“莫非,时大人猜出了那个谜语,所以才对船上有案卷文书存在,这么有把握……啊,刚才那人说的不是我们的话,我在西边打了那么久的仗,西夏语、契丹语、吐蕃语都熟悉,可对方说的话既不是西夏语也不是契丹话……”
辛兴宗想了想,马上补充:“陕西那一片,那么多部族,浑没有一种语言跟他说的话相似,这是什么语言?”
这个问题时穿不想回答,他把目光转向孙立,孙立受刺jī了,立刻流水般派出探马赤侯,辛兴宗就等无语,只好讪讪回身,询问自己的掌书记:“诸军已经妥当了吗?”
掌书记躬身答复:“已按部次准备停当。”
这时,只听时穿下令:“左厢军,出发。”
这说的是海州团练左厢,它属于林冲统领。
林冲赶紧挥手,随即,梅渚镇中开出一队火枪兵,他们沉默地迈着正步沿大路开进,不一会儿,与镇口的时穿等人擦肩而过。稍停,隶属海州团练的右厢军开出了,他们左右跟随者晋西蕃兵,这些蕃人骑兵没有沉默行军的习惯,他们走的居高临下趾高气扬,一路大声吆喝自己的战马。在与时穿等人ā肩而过的时候,他们向杨惟忠大声问好,神态亲昵。
杨惟忠给他们找了个好财主啊,这段日子以来,他们的伙食已经跟海州兵同列,每顿不仅有还时不时供应白酒——当然,他们的供应量比海州兵的份例少,可这比起他们以前吃不饱的日子,已经是天上地下了,故此,这件事过后,杨惟忠的声望在部族兵中上升到顶点。
杨惟忠一边跟士兵打招呼,一边盯着溪流上的打捞行动。这个时候,炮队已经出发了,参与打捞的是时穿的辅兵,渔夫们猛灌几口酒,一个猛子扎下去,在浑浊的溪流里mō索着,时不时捞上来一件行李与箱子。辛兴宗看得直摇头——这不是打劫路人的行李吗?这,与昔日梁山贼寇的做法有什么两样?嗯,刚才那个谜语的谜题是什么,时穿做出那么大反应?
同样的问题孙立也在问,他追上林冲的队伍后,催马靠近林冲,问:“林兄弟,刚才那谜题你解出来没有?主簿大人怎么一听对方说谜,立刻下令格杀——以咱对时大人的了解,那厮是个ǐng沉稳的人呀,怎么如此冲动?那谜题说了什么,让他变颜变还要船上的文书与档案,难道,他是方腊的人?”
“不是方腊的人”,林冲沉着说:“我也一直在想刚才那谜语……”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