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王饶为护国军节度使
那王饶厚赔史弘肇,不仅没被朝廷追究罪责,反而正授节钱,不的不让人惊骇。苏逢吉心中不满。他不仅不满那王饶没有厚略自己,更是不满武人专权,打断杨邻道:“陛下问的是青州!”
杨邻瞪了苏逢吉一眼,接着说道:“朝臣本有计较,徙慕容彦超为充州泰宁军节度使,至于现泰宁军节度使符集超,让符公移镇青州。”
“那天平军呢?”刘承裙问道。
“郜王高公,乃累朝宿将,又德高望重,足以捍卫京师东边门户。”杨邻回道。
“有高公镇守郓州,当然是个极好的人选。”苏逢吉插口道,“可是高公此前一直镇守郜都,何人填补此一空缺呢?”
“邯都天雄军乃河北重镇,素为京师北边门户,近来辽人蠢蠢欲动。屡有南掠之举,联心有不安。”刘承佑点头说道,“郜王不可离镇!”
“郜王虽是沙场老将,但郜王为人低调,并无力挽狂澜之策。近来辽人南掠,臣观河北诸镇自闭门户,相互推谭,任凭辽人兴风作浪,杀我百姓。”史弘举道,“所以。臣以为不如遣一朝中重臣镇守郜都,号令河北诸镇,如此方可万无一失。”
君臣的目光一下子全都聚集到郭威的身上,因为除了郭威,好像没有人可以胜任这等重任,也没有人会让君臣觉得更放心边事。
郭威忽然觉得今日廷议,已经离题万里了,今日讨论的是韩奕,不是辽人与他郭威。
但无论刘妹,还是慕容彦超、韩奕,他们之间的小事”与辽人犯边之事相比,实在不可相提并论。
辽虽不复耶律德光时的强势。但常常举兵南掠,再加上河北沿边诸镇各不统属,辽人来时,大多各自紧闭门户,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恨不得辽人只去邻郡侵害,让中原皇帝与大臣们头痛不已。
如此一来,辽人更加肆无忌惮,不举兵南下烧杀抢掠,那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
“那”史卿以为如何?”刘承裕欠身问道,这种征伐之事让他如同抓瞎,没了一点主张。
“臣以为,就命郭公以枢密使之职,率禁军镇守耶都,兼领郜都留守、天雄军节度使,陛下可诏河北诸镇,令河北诸郡兵甲钱谷,但见郭公文书立皆禀应。”史弘肇说道。
“不可!”苏逢吉闻言,大声疾呼。
苏逢吉的姿态,令众人诧异。纷纷侧目而视。
“历代故事,从无此例!郭公既领大镇,何必又兼枢密使之职?不妥、不妥!”苏逢吉直摇头。
“领枢密使,可以便宜行事,诸军方会畏服。否则,郭公何以号令河北兵壮,何以筹集钱粮?”史弘肇针锋相对道,“李守贞据河中叛时。郭公不是也身兼枢密使之职前去讨逆吗?此便是例证!倘若那时郭公没有枢密使的头衔,诸军岂会听他号令,同心合力,诛此大逆?”
史弘肇的话,令苏逢吉措手不及,苏迷吉只得向皇帝摊着双手道:“陛下,以内制外,可谓顺也!今反以外制内,罔顾制度,可乎?”
刘承砧左思右想。看看史弘举,又看了看苏逢吉,还是没有决断:“辽人近来屡犯我境,**掳掠,无恶不作,令人发指。鉴于郜都重镇。联亦以为非郭卿不足以镇守。苏卿所言虽也道理,但辽人南寇事大,还须从长计议。”
“那关于韩奕之事,应当如何处置?”窦贞固见此事暂且挂起,又将今日的议题拉了回来。
“沿边尚且不得安宁,韩奕又另生事非,视藩镇勋旧如无物,肆意妄为。臣以为若不严加惩处。怕是令诸镇难以心服。”苏逢吉抢先说道。
“所谓诸镇,也不过是慕容彦超一人罢了。”史弘肇讥笑道,“韩奕领兵趋郓州,本是身负朝廷重任,但慕容彦超拒门不纳,明知有朝廷公文在,不供粮草,苏公以为何解?”
就在慕容彦超接连上表弹劾韩奕之时,韩奕的奏表早已经呈到朝廷。当然不会说慕容彦超的好话。各执一辞。
韩奕身为义勇军马步都指挥使。掌禁军一部,也是史弘肇的直属部下。慕容彦超竟然不给自己的部下将士提供粮草,所以史弘肇当然要为自己部下说话。再说,史弘肇也没少收韩奕的钱财。那王饶原本至少应当被发配到散州,走了他家的后门。便能堂而皇之地做上了正授节度使。相较而言,韩奕的“过错”实在是不值一提。
“慕容彦超虽然有过,但弗奕难道就无过错吗?他年轻气胜,目中无人,突然兵临郓州,慕容彦超岂不会有防备之心?”苏逢吉见史弘肇总是跟自己唱反调,不禁大怒。
“苏公暂且息怒。”郭威连忙劝道,“苏公说韩奕年轻气胜,绝非言过其实。
郭某亦以为韩奕年纪轻轻,便个兼将相,难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不如略加惩罚就走了,国朝欲一统天下,征叛讨逆,南击准人,北抗辽虏,需要如韩奕这样的将材。”
郭威又冲皇帝说道:“陛下,朝廷若是严加谴责,怕走过犹不及,让韩奕心生怨意。”
刘承砧听了郭威的一番言辞,连连颌首:“听郭卿老成持重之言,联心中豁然开朗,卿不愧为国之柱石。至于慕容公如何安抚,韩奕该如何受罚,还需再议,千万不要再横生枝节。”
君臣又弃议了半天,还是商议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此时此刻,在君臣的心中,辽人南掠,如何防御才是举足轻重的头等大事。
就是方才扬言要严惩的苏逢吉。也满脑子思索着史弘肇提议让郭威以枢密使的头衔领藩镇的事情,不知这是福是祸。他越想越是生气。
更没有人知道,刘妹此时正站在大梁城外,用他失了三颗门牙的嘴巴骂娘,虽然大失颜面,心中却暗道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