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腰去找散落一地的枪时,才注意到刚中枪的那两位并没死,子弹只是击中了他们的腿部,他们正抱着腿在地上滚来滚去疼的哭爹喊娘。
我按吴森贵指示,举着有点沉的手枪,对准了唯一一个清醒的还有活动能力的胡主任。
其实枪认识我,我不认识枪,这还是我人生第一次举枪。胡主任若有什么小动作,我还不真知道自己会不会抠扳机。
我眼角瞟见吴森贵仿佛化身荒野求生中的贝尔,正灵巧的四处寻找树藤树枝,看来是准备将地上的人五花大绑。
等找好绳子一样的结实树藤,吴森贵又如船上的水手,(据说世界上玩绳子最厉害的人就是水手,他们有种叫做水手结的绑绳子法天下无双)他三下五除二的把连胡主任在内的七个人捆的像只要上餐桌的大闸蟹一样动弹不得。
等做完这一切,他才略显疲惫的找个树桩坐下,点了一支刚从他们身上搜出来的香烟,慢悠悠的吐了个烟圈:“爽啊!”
我傻了眼,嗫嚅道:“你绝对不是黑社会吧?”
“谁告诉你我是黑社会了?”吴森贵笑眯眯的,从头到脚气质都不同了,刚才杀气纵横如屠夫,现在和蔼可亲。?
“我……我……”我张口结舌半天不知说啥,不方便说他看起来就像黑社会,毕竟黑社会不是什么褒义词,若要说什么朝阳的转世人都是黑社会,这又要解释前因后果,那话可太长了。
“我是警察,卧底在朝阳精神病院快两年了,小兄弟,你是什么人呢?”吴森贵心情大好的样子。
“我就是个心理医生啊,在那儿上班的,不知怎么就搅到这事儿来了。”
“哦!”吴森贵点点头。
我满头脑的疑问却不知该从何问起,急的像个结巴一样张口结舌,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小盒子怎么回事?”这可能也是胡主任他们迫切想要知道的,我刚问出这句话,地上的那些人都纷纷蠕动滚动起来,就像沙滩上的螃蟹那样发出稀里哗啦的挣扎声,似乎想拼命的爬近一些听清我们的对话。
“小盒子是我们的同志事先埋好的,为了不让胡主任怀疑,我不敢把盒子的方位说的那么精确。也打算故意把方位说大点,让这帮日本鬼子吃吃苦头。后来你误打误撞的闯进来了,也说了盒子的事,我没办法,就顺着你将计就计喽。”
“那你说的回到前世的那些故事是怎么来的?”
“是我编的。我业余时间喜欢看悬疑小说,偶尔自己也写着玩,编个故事对我而言不算太难。”
吴森贵得意洋洋的:“嘿嘿,编的还不赖吧!”
我瞟了一眼胡主任,他伏在地上,将脸用力的埋在土里,瑟瑟发抖,看不见表情。
一辈子算计别人的胡主任,今天被人算计的这么一败涂地,那种心如死灰的感觉我体验过多次,今天这报应终于到他身上来了。
我心里问题千头万绪如团乱麻,可我却不知道怎么发问,问一个问题就沉思一会。
人做了得意的事情肯定想找人倾述吹牛,吴森贵也不例外。他此刻有着强烈的倾述欲望,就像在开记者会一样,他正假装有点矜持的等记者各种发问,结果我这个记者明显水平不行,慢吞吞的。搞到后来他比我还急眼。索性大声道,你别问了,我直接从头到尾说给你吧!
原来在警方那三个卧底被胡主任察觉之后,警方越发的感觉朝阳病院一定有大问题。只是顾忌是外资企业,在没有把柄和证据之前,实在不能公开的进驻调查,在星海市警方高层一番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得继续找警察卧底。
但再也不能让卧底从事护工之类容易露馅的职务了,胡主任已经警觉了三个护工卧底,所以得另辟蹊径。
在警方一次会议上,有人提议说:“现在转世人身份大多是黑道人物,而且最后毫无例外的都进了朝阳病院,很可能就是朝阳院方的人自己一手造成的闹剧。我们的人,不如扮黑道人物,引他们上钩,让他们自己把卧底带入病院,这样成功可能性高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