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编的故事确实比我的王水推理精彩多了,更合乎逻辑和情理,当时我都几乎快信了。
我满腹狐疑的去了厕所,其实我不想小便也不想大便,下意识的脱裤蹲了下来,就想一个人在厕所里静静。
现代人上厕所不带手机就便秘,我也如此,但经过了没有手机的监狱生活,我硬生生的扭转了这个可怕且麻烦的习惯。
我现在上厕所手指不转个什么东西就上不下来,幸运的是,我现在有笔,我正疯狂转动着手中的笔。
在监狱和精神病院时,没有笔,我转的是软软的牙刷。
这个吴森贵说的故事那么流利那么合情合情,竟然不是真回到前世,那么他编故事的目的何在?对我而言,是敌是友?
我该怎么跟他沟通?到处都是监控,像刚才那样的两次简短沟通已经是冒险至极,可不能再那样了。
胡主任让我们沟通,应该是沟通1945年的事,而不是这样的事。
我右手转着笔,眼神突然落到旁边的卫生纸上,突然眼睛一亮,有办法了。
我扯过一张卫生纸,在纸上写道:“我看不懂你的摩斯密码。但我是好人,是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绝不想被日本人所用!我是被逼无奈才编了一个故事骗他们。今晚我会乘乱逃跑,如果你也想逃,我会找个理由,带你一起去村寻盒子。”
我又走回会议室,吴森贵正双手托腮在发呆,我故意穿插过他身后,迅速的将卫生纸塞到他脖子里。他穿的是病号服,没有口袋,只能往脖子里塞。
就像昔年在高中校园里鬼鬼崇崇塞情书给心仪的女孩那种感觉。
我不知道医院有没有人在盯着这间会议室的监控,但我确保门外不时朝里张望的那2个黑西装绝没有看到我的动作。
胡主任很累,他应该是去休息了,就算睡不着,他也会吃安眠药来强制自己休息。因为今晚将要面对的是寻找盒子这样的大事,他一定会让自己保持充足的体力。
我想,只要不是狡诈敏感的胡主任在盯着监控,那就问题不大。
我故意和吴森贵保持点距离,坐下,有意无意的瞥了他一眼。吴森贵正装着挠背后痒痒,他伸出蒲扇大的巨指,舒展开,一边抓一边发出惬意的呻吟。然后他慢慢的往上抽出手指,当手指碰到后脖的纸团时,迅速的握拳将纸团捏在手心。又有意无意的做伸懒腰状,将纸团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后脖中抽出。
我和吴森贵一共见过两次面,他给我的感觉是气质粗野,四肢发达,大脑简单,内在胆小如鼠,与强悍的外表很不般配。
我一直就觉得很奇怪,这样的彪形大汉怎么能这么胆小怕事。
现在我才知道我的第六感没错,他确实不是给人直观印象的那种性格。、
他一定也在隐藏自己,在伪装自己。
从这刚才短短几分钟的接触,这个人的表情变换之快,动作之迅捷,行事之谨慎,头脑之机灵,都绝不像一个胆小如鼠头脑简单的傻大个。
他又是什么人,又怎么陷进了这个漩涡?
开始我们还能光明正大泰然自若的在监控下面聊几句天,现在知道各怀心事之后,都做贼心虚了。彼此都是一声也不吭,两个人都端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像两尊泥塑的菩萨。
我只看到他把纸握在手心,一直没有展开看的动作,我猜他应该是过会去监控死角厕所看。
我相信他不可能那么蠢,会直接在监控下看。
约莫过了两个钟头左右,吴森贵站了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捂着肚子自言自语道:“食堂是不是有问题啊?老子肚子疼,要去大便了!”
过了十分钟,吴森贵仍没出来,门口两个黑西装躁动不安朝里面张望并交头接耳道:“要不要进去看看?”
“这是在9楼啊,他能从厕所跳楼跑?他不要命了?不用担心!”
我猜想吴森贵应该是在给我写回信,所以慢了一点。
过会我收到信,可不能马上就去厕所看,这样会惹人怀疑,我得再歇一段时间才能去厕所。
这么别开生面的沟通方式,恐怕我们俩也是开天辟地第一对了。
就在这时,吴森贵又自言自语的出来了:“人世间最爽的事莫过于吃饭和拉屎,这一进一出间其乐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