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病有很多类型,有狂躁型,有安静型……
但大多精神病一般都不会有正常人的正常反应,否则也不会与常人格格不入而被视为精神病。
精神病一般会漠视别人对他的谈论。
我回忆着我见过的精神病人的一举一动,我不刻意模仿某个病人,这个难度过高。我要融合各种精神病的各种习惯,来个大杂烩模仿,这样某些地方不像也可遮掩的过去。
就像鲁迅先生曾说过,他写文章塑造人物是杂取种种,合成一个,他笔下的人也许嘴在浙江,脸在北京……
突然院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我猜想胡主任的人肯定在仔细打量着我。
初春的早晨,很是阴冷,我却紧张的满身满头都是大汗。原本我是一直对着空气神神叨叨,指手划脚,现在动作不由自主的变得僵硬起来,就像跳机械舞一样。
这么冷的清晨,显然是不应该流汗的。
我心知不妙,但也无能为力。
我现在的定力可以完全控制住表情,身体动作能控制绝大部分。而汗腺,我是拿它一点办法没有,根本控制不了,我一直都是个很爱流汗的人。
平常我去厕所大便出来都像洗了个桑拿似的。
我只能寄希望于——八斤等知情人看我一身汗知道我是紧张。但外人看我一身汗,反而更觉得我不正常,这么冷的天怎么会冒汗?肯定是癔症犯了,看了别人看不到的恐怖东西!
很多事情本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站的角度不一样,看到的便不一样;心里想的不一样,看到的也不一样。
我但愿他们心里想的和八斤不一样吧,我暗暗祈祷。
过了约三五分钟左右,又有个尖细的声音响起,不过好象不是在问八斤大爷,他问:“奇怪,这个人很陌生啊,松岛先生,你对他……吗?”
省略号部分我估计他们是不想让八斤大爷听到,但我明白省略号部分一定是催眠二字。
这个会催眠的松岛先生是谁呢?是不是胡主任?想到胡主任可能也来了,心下更是紧张,不仅喉咙立马干涩起来,身上更是汗如泉涌。
然而最要命的是,这个人提出的疑问竟是我计划中的一个大漏洞,大破绽!既然没有人对我催眠,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变成了转世疯人?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之前真没想到这一茬,自然也就没教给八斤大爷如何应付面对这一难题。
我的计划的确是一个好诱饵,真把他们给诱了过来,可问题是,如何让他们相信我真的只是饵料,而不是冒着寒光的鱼钩?
其实还有一线希望,这希望就是但愿胡主任催眠的人太多,希望他一时想不起来催眠过哪些人才好。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确实是胡主任温暖磁性的声音。
一段时间没见,明显觉得他播音员素质般的好声音竟然有了点沙哑,想必这段时间备感压力和焦虑。
他的话让我既喜又忧,喜的是他应该没认出来我是崔冕,我的辛苦没有白费,感谢蛤蟆气;忧的是他记忆力很好,记得没催眠过我这样一个人,那么我的转世疯人这一身份怕是会令他们起疑。
尽管我心里迅速转着千百个念头,脸上表情却始终如古井深水一样,波澜不惊,连块肌肉都不跳动。
“那他怎么会这样……”一个声音提出疑问。
八斤大爷应该也意料到不妙,抢着道:“我侄子疯了好几天了,我也奇怪,精神病怎么会传染呢?你们要不要接受他住院?如果要钱就算了啊,我可没钱,要钱的话我就把他送回老家,让他父母花钱治去了。”
胡主任沉默了半天,道:“可能是情绪传染吧!”
我心里格登一下,心中高呼,妙,太妙了!实在是妙不可言!我都没想到的好理由,竟然给专业的胡主任给想了出来!
情绪传染,也称群体性癔病,即癔症的集体发病,是癔症的一种特殊表现形式。
这种情况多发于一些常在一起生活的相对封闭的群体中,如学校、寺院、集中的工厂,以及其他公众场所。
大意是指最初一人癔症发作,周围目睹者的精神受到感应,相继发生类似症状。由于对这类疾病的性质不了解,常在这一群体中引起广泛的紧张恐惧情绪。在相互暗示和自我暗示的影响下,使癔症在短期内爆发流行。大多历时短暂,表现形式形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