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突然发觉有人在外窥探,先是一惊,紧接着“噗哧”一笑,柔嫩滑腻的嗔道:“大卫兄弟吃了酒,连姐姐妹妹都分不清了?……”
这声音一钻入耳,大卫心头一震,顿时酒醒。寻思:怎会是贝丝芭姐姐在这里?……想要退开,又想要多看几眼,一时手足无措,颇为狼狈。
正在尴尬,屋外亚比该、亚希暖捧着几件里衣,飘然入内,见大卫站在门边,神情古怪,立即了然。亚比该笑道:“我主切勿多心!贝丝芭姐姐随城主下山。慕我香汤之名,特意一试。不料我主酒席就已经散了。适才我二人去为姐姐拿些换洗衣服,竟致有此冲撞,都是我的过错……”
大卫想到乌利亚阴郁内敛,拳脚功夫未逢对手,倒有几分畏惧——万一被他知晓自己偷窥其爱妻洗澡,虽是无心之失,也难脱猥亵之嫌,他低声说道:“今晚之事不可对其他人提起!切记!要紧!”
贝丝芭在里屋笑道:“大卫兄弟无需担忧——这是你的睡房内室,你又是新婚燕尔。你的那些兄弟们识趣得很!不敢随便进来。这事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你只管放心!”
大卫心乱如麻,尽管贝丝芭的安慰很在理,仍难抚其心。他吩咐亚希暖:“快给姐姐换好衣裳,速速送出屋去!免得人多嘴杂,传扬开来,可不好听……”。
大卫回避到侧室,背负双手在房中来来回回的转个不停。虽然他明知有些意念实在大大不该,仍然不住在想:贝丝芭姐姐比亚希暖长了十多岁,体型仍与少女无二!当是未曾生育的缘故……他脑中不断浮出贝丝芭曼妙诱人的体态,回想自在逃城识得这位大姊姊以后,对她那种既微妙又难以言状的情感,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次日清晨,大卫起身梳洗已毕。亚比该万般不舍,轻轻走近,说道:“来日交锋,战况必定惨烈!可要小心在意……”
大卫轻抚她面庞,笑道:“我十七岁统兵以来,极少亲自冲锋陷阵。全靠那些兄弟们舍生忘死——夫人大可放心。”
亚比该捧上一个半尺见方的锦盒,说道:“非利士铁车阵的破解之法,都在这小小盒中,我已写得明明白白!将军到时拆开,敌阵战车翻手可破!”
大卫问道:“为何不能现在打开?”
亚比该笑道:“现在就知道了……将军对妾身的景仰就要打个六、七分的折扣了……”
大卫正色道:“我对夫人敬若神明,爱若至宝!那份景仰从来都够量足秤,几时有过折扣?”
亚比该啐道:“将军越来越会嚼口弄舌了……”
大卫看她装出一副薄怒含嗔的模样,说不出的俏丽可爱,忍不住在她唇上深深一吻。接过她手中锦盒,说道:“夫人在山上稍待几日,半月之后即可到希伯仑相聚……”
说完,转身出门。召集众将,点齐五百骑兵。带上约押等人直奔希伯仑。亚杜兰峰只留下乌利亚、比拿亚领五百人驻守。专候他得犹大精兵之后,拨三万大军来——从亚杜兰山南面杀出,袭取非利士国腹地。
五百余人轻骑快马,没有辎重。毫无阻碍,一路向东,申时已至希伯仑。犹大长老迦得早已接报,率其余长老在离城五里处相迎。遥遥望见亚杜兰寨人马风尘仆仆,驰到近处。但见坐骑神骏、兵丁英武!长老暗暗赞道: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以色列全地十二支派,若是一致推举大卫为王:治理全国,哪容得非利士这一小邦屡为边患?
大卫看见迦得亲自出城迎接——手拄一根长长的木杖,高大身躯立在风中,须发随风微微飘摇。不禁想起六年前,自己幸得逃城群雄相助,取来二百非利人阳皮为聘礼,迎娶了米可公主。神人山默尔也如这般,在示罗城外等候……
然而斗转星移,如今已物是人非。大祭司刚刚仙逝,米可也早为他人妇,旧日恩情或许早就淡忘……自己也新得两房**,正饱享鱼水之欢!一时感慨万千,只觉得世事无常、天意难测……
迦得扬声叫道:“大卫将军远来辛苦了!”他中气充沛,语音洪亮。话音送出,远近众人尽皆听得清清楚楚。
大卫见他露了这手狮吼的功夫,寻思:看来这位长老也身负异术法力,和大祭司山默尔一样……急忙跃下马来,上前施礼答道:“有劳长老远道相迎!”
迦得笑道:“将军应老夫之邀,愿执掌我犹大一脉。保境安民,驱逐外侮——识大体;顾大局!实令我心畅慰!”
大卫说道:“我父家本就祖居伯利恒,隶属犹大支派。追根溯源,仆人也是犹大一脉!既然长老信得过末将,愿委以重任。末将怎敢推辞?”
迦得哈哈笑道:“将军既是犹大一派,做这犹大王。那真是实至名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