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生气,我也是听来的,也许定域年蜇神龟记错了呢?”河古为自己说的故事寻找宽帝和心的话,“它的年纪那么大,记忆不太好也是很可能的。”
帝和看着河古,“换做是我是你,你信吗?”
定域年蜇神龟是皇母西山西极皇母的灵宠,无端端的怎么可能被放去了海天圣地?一个错误大到让它离开自己的主人,一定不会是小事,它能记错吗?它可能记错自己的生辰,但是一定不会记错自己为何被逐出老巢。
圣烨如果不是犯下大错,为何会被囚禁在北荒日峰神山的山顶天牢里?他为魔神,一般的小错不过是禁闭思过,再狠不过被天雷劈,天火烧,终生囚禁的大错,能有多少呢?
还有诀衣后背上的紫红色蟾蜍,纵然他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定域年蜇神龟年老记错了故事,圣烨也不是因为欺辱了诀衣受罚,那她后背上的紫红蟾蜍印记要怎么解释呢?圣烨撕碎了她的衣裳只是为了给她的后背上留下他的真身印记?
“这……”
河古说不出话来,那会儿的情况若是换做他的话,同为男人,自然晓得把持不住的时候结果会如何,圣烨爱了诀衣近万年,她的拒绝一旦激怒了圣烨,实在不敢想他会对她手下留情。
“此事除了你,还有谁晓得?”帝和问。
“就我。”
“以后别再说了。”
河古点头,“我晓得的。”
帝和的脸色不可说不难看,在河古的记忆里,他的脸色只用四个字来说就对了,和颜悦色,对谁人都是如此。可此时,若是有人第一回见到他,必然觉得他比千离更让人不敢招惹,仿佛要召唤神器杀一场了。
“帝和?”
一个清清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带着疑惑。
帝和转身,月下的花团边站着诀衣。
“今夜的故事,当你没说给我听过。”
看着帝和的背影,河古想,让他当成没说容易,只是让他当成从来没听过,可行?
帝和走到诀衣的身边,“怎么了?”
“我睡不着。”
诀衣身后有四个帝和的随身神侍,为了让她在帝亓宫里住得安心,帝和让自己一半的神侍跟着诀衣,原是想都给她用,她嫌跟着自己的人太多。这会儿诀衣来找帝和,四个神侍小心的跟着她,就担心她出点意外她们无法跟帝和交代。
“怎么会睡不着呢?”帝和轻声的问道,“还想着晚上打架的事呢?”
诀衣摇头,“不是。”
帝和抬手退了随身的神侍,看着身前的诀衣,想到了河古告诉他的故事,难怪她在霏灵山不肯说后背上的紫红蟾蜍是怎么来的,这样的故事让她如何启齿呢?那年无助的被伤害,她的心是如何修复的,他无法去想。圣烨要给她怎样的伤害,才会让她即使变成了女战神,看到紫红的蟾蜍还是会被惊吓得失去反抗的能力。或许他应该说,她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当年的伤害太刺痛她的心,以至于她看到紫红蟾蜍只会忆起当年的自己无法逃过圣烨的魔掌,被他糟蹋。圣烨是她的魔障,她的心底永远的觉得自己逃不过紫红蟾蜍。
“帝和,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诀衣关切的看着帝和,“病了吗?”
帝和努力扯出一丝笑容,“怎会。”说着,牵起诀衣的手,带着他朝他的寝宫里面走,既然她睡不着那就陪她一会儿吧,到了明日,他就是想陪也未
必有机会了。
诀衣回头看着花园里的人影,“那个人是河古御尊吧。”
“嗯。”
“我打扰你们说事了?”
“呵。我跟他哪里有什么事可说。”
诀衣暗暗的捏紧了帝和的手,她以为自己的动作很轻柔他不会有感觉。却不想,帝和对她的小动作感觉得很清晰,不知怎得,他用力的握紧了她的手,紧得诀衣发疼。
“啊。”
诀衣低呼一声。
“嗯?”
诀衣道,“你捏疼我了。”
帝和松开些,“我的错。”
诀衣笑着摇头,虽然疼是疼,不过被他紧紧捏住的感觉好过被他忽视的感觉。今日在帝亓宫里看到帝后世后被各自的夫君呵护,扪心自问,她觉得帝和对她也照顾的很,彷如夫君,让她感觉很温暖。
望着诀衣,不知怎的,帝和心中生了密密麻麻的心疼,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抬手将诀衣忽然搂到了怀中。
“帝和?”
他怎么了?
“猫猫。”
“嗯?”
“往后我绝不会让别人再伤害到你。”
诀衣想了想,“世后娘娘那点儿剑术没有伤到我。世尊应该祈求他的媳妇儿不被我伤到就好。”诀衣误会帝和是在担心她和飘萝打架的事,她们打架只是说着玩的,玩着玩着就动手了,没有多大的事,这种事怎么会伤害到她呢。
帝和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怕引起诀衣的伤心事,顺着她的误会说道:“别小看飘呆呆,她能成为上神回到星华的身边,也不是个简单的角儿。”
“呵,我知道,世后娘娘是无祖妖灵。”
又抱了诀衣一会儿,帝和带着她进了房间。
无所事事的两人摆开棋盘对弈,一局未完,诀衣连连打了三个哈欠,帝和见她困意袭来,轻轻笑了,放下手里的白子。
“猫猫,很晚了,休息了。”
诀衣看着帝和,似乎在想什么,摇头,“下完这一局。”
帝和微笑着起了身,走到诀衣身边,把她忽然悬空抱起来。
“帝和。”
她不说一个字,他未必不懂她所想。她想睡,可心里有事睡不着,但是又不愿意说出那件事,除了在他的身边,她似乎不安心在任何地方待着。既然如此,那他就一直在她身边即可。
帝和将诀衣轻轻的放到自己的床上,看着她,温柔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