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妮扯扯卡卡黑色的棉帽,好奇地问:“今天是曼联和本菲卡的比赛?cristiano是不是也要上场,里卡多你怎么没去看看?”这话一说完,西蒙妮自己也愣住了。她忽然想到之前忽略的一件事,虽然在巴黎的时候迪甘和卡洛琳神奇地从来不看体育频道也不订报纸,她还是曾在街头看见过报纸上的报道,比如《卡卡和c·罗纳尔多同赴印尼看望海啸受灾儿童》之类的,当时因为自家儿子本来就很博爱而且从小就和克里斯认识,她也没有多想什么,可这会儿看到他奇怪的沉默……

“你喜欢的该不会是！”终于想到什么的母亲震惊地捂住自己的嘴,拉住自家儿子的手臂惊恐地说:“上帝啊,里卡多,他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你怎么能对他起这样的心思?你们俩都是世界闻名的球星,你知道这件事如果被别人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会毁掉你们俩的一辈子！”

“这点您早就告诉过我了,妈妈。”卡卡将西蒙妮抓住他的手握进手里,母亲的手冰冰凉凉的,极度惊恐之下的面庞失了平日里温和雅致的教师气质,生出鱼尾纹的面庞显出惨白的神色。

“我已经很久没和他联系过了,上一次算不上联系的联系还是阿维罗叔叔去世的时候,那时我也不过是去帮多洛雷斯阿姨准备葬礼而已,作为一个曾经蒙受过她照顾的晚辈尽一份心意,cris并不在。”卡卡娓娓解释,语调不疾不徐,和nova里嘈杂喧闹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所以,我也希望您不要再提这件事,就当它从来没发生过,好么?以后见到cris,也请以一个长辈的身份体面地对待他吧。”

合理的要求和伤感的语气让西蒙妮想不出任何一句拒绝的话。既然卡卡都已经想好要放弃,她一个当妈妈的难道还要去找克里斯蒂亚诺的麻烦不成?更何况那也是个好孩子,如果他们俩并不是非要在一起,西蒙妮倒是并不反感这个孩子。不过媳妇的话,当然还是卡洛琳这样的好,至少是女孩儿啊！

说起卡洛琳和迪甘,再想起他们俩在巴黎的时候时常鬼鬼祟祟不准自己接触新闻的行为,西蒙妮就不由得怀疑难不成这两人早就知道这件事?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迪甘和卡洛琳好歹也是基督教徒,怎么就不懂得劝劝自家哥哥呢。

卡卡长久地站在酒吧门前,透过窗户看悬挂在上方的电视。他穿的棕色风衣在冷风中猎猎作响,来来往往的人群从身后走过他却浑然不觉。西蒙妮看着他被冻得发白的嘴唇,有些不忍心地想要叫他回家,但那专注的眼神让她到最后还是垂下了手臂。

球场上,吉格斯和斯科尔斯做了个连续传球的配合,吉格斯一个传中给到范尼,范尼在带球几步后及时将球转移给禁区右侧的克里斯,他接球后尝试射门,却是没能命中门框范围,偏出远角。失败后的克里斯双手抱左脑勺,遗憾的表情中透出些无望,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孝子那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

卡卡伸手触及冰冷的玻璃窗,一直放在兜里的手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将玻璃上氤氲出一层雾气,巴西人好看的眉眼渐渐模糊在窗前。他伸手摩挲着这片透明,似是在温柔地抚摸着爱人的发顶,但这其间的距离又何止一块玻璃窗或者一个电视屏幕呢?

“第四官员打出换人指示,用13号朴智星换下好几次没能把握会的7号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第67分钟,曼联仍旧客场1球落后于本菲卡。”

卡卡收回手,红通通的指尖重新纳入温暖的衣兜里。他伸出另一只手揽过西蒙妮,带着自家母亲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西蒙妮迟疑片刻,仍是忍不住问:“cristiano他……是不是被这件事影响了?”其实她想问的是他们两人是否互相喜欢,但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个词。

母子连心,卡卡能够探知到西蒙妮想表达的意思。他五指扣住西蒙妮的肩,正想回答,却突然感到指节上冰冰凉凉的一点,抬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上开始落下片片穴,在昏黄路灯下安静无声地降落,很快就星星点点地将街道覆盖。

西蒙妮只看见卡卡的肩头逐渐沾上白雪又很快消融,如同此刻他脸上习惯性带上却未到达眼底的笑意一样,虚幻得恍若梦境。

“cris会到达最高的地方,就像他从始自终期望的那样。然后,他会幸福的吧。”

这个雪夜的寒意让西蒙尼的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来,也让她忘记问卡卡:你呢?你会幸福吗?

西蒙妮现在没有去想答案,因为在她看来这个答案绝对是肯定的。日子还很长,卡卡完全不需要为找不到妻子而担心,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卡卡的思绪和西蒙妮完全不在一个维度上,他想到这好像是这个冬天以来米兰的第一场雪,而曾经,他也无数次见证过这个城市初雪的到来,做了无数个与火炉和圣诞有关的美梦。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最痛不过梦一场。

2005年12月7日,曼联1:2负于本菲卡,以小组最后1名的成绩无缘淘汰赛,近10年来第一次止步欧冠16强之外。而意大利米兰的冬雪,亦如期而至。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criska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4-03-0622:23:13

后台抽了一直木有办法更,晚了点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