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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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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海的冬天本来阴冷,到夜晚越发寒冷,又因为阴天有风,风透过衣服直刺肌肤,冷意仿佛在刺骨。

穆檀痕穿得不多,里面仅着一件可以贴身穿的暗红羊绒衫,外套一件黑色羽绒服。因为一直坚持锻炼,体质扛得住冷,经得起冬夜这点寒风,走在路上倒精神抖擞,不像其他路人,个个缩着脖子耷着肩膀。

两只狗身上有狗毛,这点冷意不当回事,跑在穆檀痕身边忽前忽后很欢快。

出了青黎会所就是东洲公园。东洲公园路边按装的路灯是节能灯,路灯散漫出的银光映在地上更显寒意。夏天人流热闹到半夜的公园,到了冬天人影寂寂,九点之后,基本没什么人有兴趣光顾这里。

穆檀痕离开青黎会所时正好九点出头。

小金和小黑最喜欢没人的道路,可以由着它们撒欢,一路上你追我打,不停嬉闹。穆檀痕两手插在羽绒服口袋,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直到出公园才吩咐小金不要超近路从巷弄回家,直接从大道上走。

走大道回家路程远,穆檀痕想多走路消食。青黎会所厨师手艺高超,食材新鲜,无论是荤还是素,烹制出菜肴相当美味,看看都引人口欲,穆檀痕喜欢,晚上吃得太饱。

过街道走进碧翠小区,迎面方向走来三人,都穿着藏青色有警方领章标志的大衣,领头一人看到穆檀痕就大声打招呼:“小檀,这么冷的天怎么还在外面?”

跟穆檀痕打招呼的是碧翠小区附近警务所的小江,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辅警。

“在青黎会所吃晚饭,吃得晚了。”穆檀痕停下脚步回答小冯问话。

穆檀痕对姓江的警察很有好感,小江工作很热心。穆檀痕智呆时期几次迷路失踪,小江次次积极寻找。穆奶奶有小江的手机号码,穆檀痕出情况就跟小江联系。

穆檀痕变聪明后,小江也帮了他好几次,一次被老太太碰瓷,小江利索处理完用车送穆檀痕回家。之后祝丽丽的姘头李总报警,田舒庆和穆檀痕被110警车带走,小江找同事帮忙了解到事情原委。穆檀痕在家炼制药膏被投诉,小江接警后到场从轻处理,那样处理等于放水帮穆檀痕。

“呦,穆家小子,可以啊,现在混得不错,晚饭都在青黎会所吃了。”旁边一名辅警拍拍穆檀痕肩膀调侃。碧翠小区的值班辅警都清楚穆家情况,也接受了穆檀痕原来不是智呆,而是自闭的说法。

武海市普通市民舍得去青黎会所消费的不多。辅警工资很低,勉强养家糊口,那些消费高的地方与他们只能止步。

“江哥!”另一名辅警用手臂碰了碰小江,挤眉弄眼建议:“我们是不是先去青黎会所巡察一下?”

辅警如此建议是想到青黎会所捞点小便宜。黎凯青有名的大方,经常将会所免费、或优惠券送周边警务室。警民关系融洽,会所只要有事发生,警务人员闻讯一定会迅速到达处理。不过,黎凯青身份背景通上头,对他们这些小罗罗大方是客气,并不是随随便便上门就能得到好处,总得有点名目去讨要。

“是啊,江哥,我们先去会所周围巡察呗。”调侃穆檀痕的辅警马上明白同事心底打算,跟着附和。巡察完了去拜访会所高层,表示他们对会所安全相当尽心,这时候,会所高层就会送两三张餐厅优惠券或桑拿洗浴票给他们。

小江手指弹了下提建议的辅警额角:“有点出息好不好!那点子好处,能跟抓到盗窃团伙这样的大功比?万一立了功,你的编制可是能转正的。”

辅警耸耸肩,没有一点干劲。“那个团伙贼精,来去无踪,刑警都摸不到毛,哪能让我们抓到。”

“第一金楼被盗那会,咱们武海动员全部警力排班连夜搜查都没找出点蛛丝马迹。我们几个巡逻能找到?”另一位辅警说话也是没丝毫信心。

武海第一金楼在十一月份被盗走价值两百多万的黄金,警方侦查一个月,只侦探出这次盗窃是有目的,有组织,计划相当周密的一次团伙协同犯罪行动,参与作案的犯罪分子至少在三人以上。

“不管找不找得到金楼案团伙,我们巡察不能马虎。”

小江皱皱,今晚漆黑寒冷,看起来适合作案。

辅警待遇差,工作时间再长也不算资历,这份工作没前途。所以,大部分辅警工作时没积极性,只想在警务所混日子。小江是正式编制的警员,工资福利不错,对待遇没啥意见,工作一向认真,但是因为没后台,没有拿出手的工作成绩,在警务室一动不动呆了三年。小江希望能干出点成绩,凭成绩调到刑警大队去。做了刑警,参与破案有职权,也容易出业绩冒头。

小江直接在穆檀痕面前否决两人的小打算,两位辅警有点不好意思,摸摸鼻子,继续前行巡察,拿起手电筒胡乱扫射建筑阴暗处。

“小檀,听江叔叔的话,最近晚上少出门,睡觉前门窗要关好,多注意安全。”小江自称叔叔,他年纪不过比穆檀痕大七八岁。

“江叔叔,你要抓小偷?是不是?”穆檀痕从三人对话中听出一点头绪。

“是啊,最近坏人到晚上会出来干坏事。”每到年底,小偷小摸案件就会攀升,这时警力也最紧张。

“要不要我帮你?”穆檀痕很认真地询问。

小江先是怔住,一会大笑起来:“小檀想怎么帮叔叔?”

“我有小金,小金可以抓到坏蛋。”穆檀痕下巴朝金毛犬扬了下,金毛犬听到,立刻眼巴巴跑到小江面前汪汪叫了两声,表示自己相当有能力。

可惜小江听不懂,只笑着拍拍穆檀痕肩膀:“叔叔谢谢小檀了,只是,小檀你养的金毛犬没受过专业培训,它不会懂得辨别跟踪可疑分子。”要乱咬了人反成糟糕事。

“小金很聪明,东区情况它都能知道。”穆檀痕真心想帮小江,刚才小江跟辅警对话里说抓到坏蛋可以立大功,穆檀痕希望逮到那伙盗窃分子,让小江立下大功。

“好!好!好!小檀要发现情况就打电话告诉叔叔。”穆檀痕有帮自己的心,小江很感动,不过他没将穆檀痕的话当真。随口应付一句后,又再次关照穆檀痕晚上注意安全,少出门。

小江一行走后,小金激动的甩着尾巴。

“汪汪,主人,坏蛋在哪里?”

“小金,坏蛋要你去找!”穆檀痕低头和爱犬无声交流。“发动你所有的小弟,凡是半夜三更鬼头鬼脑的人都盯住了,等他们干坏事就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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