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从来没有为钱恼过,从来没有为钱令家人不和睦过……
温长蘅脑中突地浮起一双眸子,秋水如波,顾盼流转。
他拨腿向外跑去--
向着以前温园的方向跑去……
身后,是一双满是阴霾的眸子,跟着他的身影慢慢地移动。
雨雾飘飞,温长蘅的身影越跑越远,最终看不见了。
林代儿绞紧了手中的帕子,脸色铁青。
……
晚上,温幼仪和姚思谦进了空间。
闻十八牢牢地守在客房外,不许任何人闯入。
这两年,姚思谦的身体没起任何变化。以前,每隔几天他总会不舒服,浑身无力。可是现在两年过去了,他没生过一场病。
他好像不开心。
站在茅屋里供放竹简的供案前,不作声良久。
温幼仪不敢打扰他,走到另一个房间里练字。
等到温幼仪写满了两张纸,姚思谦才出现在她的身边。
“找到你师祖了,现在姚氏的人正护送着他回来。”进屋第一句,姚思谦这样说道。
温幼仪惊喜交加,用力点了点头。
“我想在空间里呆上几个月,感觉我的道心有些不稳。”和温幼仪相处的久了,姚思谦也开始被她感染。以前他总是说洞天福地,现在也开始说起空间来。毕竟这个时代没人懂空间是什么东西,纵是写在信上也没人能看懂。
温幼仪张了张嘴,却终是没说什么。
姚思谦这次回来和以往大不相同,以往他神采飞扬,丰姿潇洒,飘飘有出尘之表。可是这次,却明显觉得他有些颓废。
可温幼仪不敢问。
就这样,姚思谦就在空间里住了下来。对外只说身体不好,在姚府里将养。
隔了几天,春雨初停。萧若眉来找温幼仪玩。
萧若眉和温幼仪同年,都是九岁,虚数十一。这些日子以来,替她提亲的人快要踏破了萧府的门槛。
她觉得颇为讨厌,就和祖母和娘亲商量,不如躲到姑母那里去。
正好王氏也想念萧菁芬,想去田庄里看她。
可是临走时却被谢府的人请过府,萧若眉一赌气便自己来了。
萧若眉的身量比温幼仪高些,身穿襦衫和曳地长裙,已经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了。
“若是大兄和二兄这会不上学就好了。”萧若眉和温幼仪站在后院的小溪旁,感慨道。
去年夏天,浩昌领着任伯维和沈约一起来了田庄,每日在后院小溪里嬉水。
为了几个孩子过于顽皮,萧菁芬没少生气。
一转眼,马上就要到四月,几个人的功课越发多了起来。萧若眉约了两个兄长好几次,都没有空。
萧若眉很喜欢同年的温幼仪!
她是萧府唯一的小女郎,根本就寻不到人玩,以前也只能去谢府那里寻几个表姊妹们玩。几个表姊妹屋里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玩具,令她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萧若眉总是求着几个表姊妹让她玩屋里的玩具,可是人家对她带理不理的。
自从温幼仪来了以后,但凡只要萧若眉说一句好玩,她总会把玩具让给萧若眉,从来不用还。若是市面上有的,温幼仪也会另买一份单独送给她。从那以后,只要有人敢在萧若眉面前说温幼仪或者萧菁芬的坏话,她总是会站在温幼仪这一边。
以至于她再去谢府玩耍时,几个表姊妹都不敢在她面前多嘴。
她隐隐约约知道,王氏的大公子是喜欢姑母的。她也知道,王氏的大公子,被家族的人囚禁在院子里,已经一年多了。
她这个年龄,正是悲花秋月的年龄,哪怕就是遇到月亮被云层隐去,也会哀伤不已。
眼见得王氏大公子拙之和姑母之间这种情爱,她恨不得感同身受。
好想有个人也如王氏大公子这般爱着自己。
桑妪过来回报,说是沈约求见。
“沈公子怎来了?”萧若眉欢喜的转过身,却蓦地捂住了有些漏风的牙齿。
“我们在屏风后见他,不叫他看到咱们的牙齿。”温幼仪指了指自己那缺了一颗门牙的牙床,笑靥如花。
萧若眉捂着嘴笑,只笑得眉眼弯弯,用力地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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