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蘅的脑子却像一桶浆糊,看着堂外的人,不知所措。
温享笑了,笑得一如那年他背负荆条去萧纥面前请罪般坦诚。
他缩起了受伤的脚,缓缓跪在地上,左手支撑着身子不倒,口里振振有声,“某教子不严,竟害得令媛如此。某今日代子赔罪!请萧兄责罚。”
萧纥放声大哭,猛地扑倒在温享的面前。
“老狗,你还活着?你这老狗怎成这样了?”萧纥浑身颤动,心像被人用铁钳子在不停地纹拧。
当年那个虎目灼灼,拳似铜锤的温享怎么变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当年那个钱塘的游侠,呼朋啸友的温享怎么变成了这样?
萧纥想不透,想不出,只用一双拳头捶着温享的肩膀。
直哭得脸色蜡黄。
温享脸色惨然,努力支撑着身子不使自己倒下去,可是他到底长年累月的受尽折磨,被萧纥捶到了痛处,哼了一声便往旁边歪了过去。
这一下子,萧纥也不哭了,急忙唤萧宜修来扶他。
正堂立刻乱了起来。
有扶温享的,有抬萧菁芬的,直忙了盏茶工夫才算安静了下来。
最后还是闻八机灵,从怀里拿出了剩下的最后一口仙水给温享服了下去。
这才让温享恢复了正常。
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只有温幼仪注视着地上的夏氏。
暗地里命令闻八不许放走她。
好在,夏氏只是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地上,即不说话也不抬头。
温享喝了一口空间水,觉得胸口的气顺了不少。
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长子温长蘅。眼中露出失望的神色。再看了看被人抬到屏风后面的长媳,又颇有些羞愧。
他正襟危坐,双手相对放在膝上。紧紧盯着夏氏。
慢条斯理地说道:“仲夏女,你囚禁亲夫,可知罪否?”说到这里,他抿紧嘴唇,缓缓向后一坐,而后轻轻叹息。
夏氏霍然抬头。眼中却射出仇恨的光芒。
“罪?我岂有罪?有罪的是你们!是你们温家!”夏氏双目赤红。恶狠狠地瞪着温享。
温享皱着眉,徐徐说道:“仲夏女,你私卖我次儿长鹤。可知罪否?”
此言一出,当堂皆惊。
几个温家的长辈都惊惶失措地看着温享。
温长鹤?不就是温享的次子吗?不是很小的时候就丢了吗?怎么会是私卖的?
“明明是婢子绿珠把他拐跑的,怎会是我私卖的?”夏氏冷哼出声,昂起头颅。
“你呀……不撞南墙不死心呀!”温享宽容的一笑,仿佛他面对的不是囚禁他的仇人,而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当年,我已寻到绿珠了。不仅寻到绿珠。还寻到了孩子的下落。你知道了这件事后大为吃惊,便挺而走险,趁我不备之际喂了我吃了毒药。哪里想到,你喂我吃的不是什么毒药,不过是令人以为我死了……这些年来,你将我囚禁在乡间别墅里。每隔几日便派人告诉我外面的事情……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不该把一颗心全放在你姊姊身上。我知道你恨我不该娶你……可是当初。不是我要娶你。也不是温家逼着你易嫁。而是你的父母哭着来求我,求我看在一双儿子的份上。千万莫要娶别的女人去伤害他们。我为了儿子才娶的你,可是你呢?长蘅和长鹤是你的亲外甥,是你姊姊的亲儿子……你怎能下得了手?”
外甥?姊姊?
听到这些话,温长蘅只觉得脑子都要炸开了,左右看了看,不知所措。
夏氏听到这些话,眼睛猛地一眯,胸中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她大口喘着气,脸色通红,两排牙齿咬得咯吱咯吱怪响,“好个情圣,你既然心中有我姊姊,又何苦听我爷娘的话娶我?娶了我还不好好对我。日夜对着我的样子哭泣?还说什么只是假姻缘做不得真。以后我若是遇到有喜欢只管放我归家……我呸,我都嫁了你了,还怎么归家?家中的族谱上都写着仲夏女已亡。”
这些事实,直将堂中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众人到此方才明白,原来这个夏氏并不是以前的夏氏。以前的夏氏生二儿子长鹤时难产身亡。夏氏的父母为怕外孙受苦,求了温享让双胞胎妹妹仲夏女顶替夏氏入了温家为女主人。
可是这个夏氏入主温家之后不仅不善待姊姊的一双儿子,反而将次子长鹤偷偷的丢了……
温享静静地看着夏氏,无声地吐出胸中一口闷气。
“可这所有的一切,也不足以令你疯狂到如此地步!你怎能囚禁亲夫?你怎能私卖我儿长鹤?你怎能加害我媳萧氏?你怎能加害我孙丑儿?我欠你的我该还,他们欠你吗?”
夏氏猛然噤声,板着脸孔一声不吭。
“反正我今日也是个死!早知如此,当初就该一刀结果了你。也省得落到你手中……”
夏氏恶狠狠地啐了一口,仿佛温享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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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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