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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意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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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兰向来谨慎少言,我也不需向她交待太多,只和如风换了衣服,便和如兰、凌云一起退出门外。

凌云转身离开,如兰故意扬声道:“小姐今日太累,已经睡下了,你们别去打扰。”说罢挽了我的手说:“如风,你与我一起出去一趟为小姐办点事。”

我低头答是。

因晚间宾客越来越多,前庭到处是人,大门口更是人来人往,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大门那边帮忙,所以我和如兰从侧门出来几乎未遇到其它人,只一个小厮一见是如兰,即刻帮我们开门。

从侧门出来后,天还未黑透。我们从侧门小路拐出,突然看到角落里有一个人,穿一身黑袍。本来他在角落我也看不到他,但因为他身量较高,影子出来,我才注意到。

我开始怕他是有什么企图的歹人,担心的停住观察了半天,他无任何动静。心里倒是好奇多过害怕了。

我轻咳出声:“不知公子为何事风露立中宵?”

他似乎一怔,缓缓的走出阴影,轻声问道:“你们是?”

我这才注意到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黑色的锦袍,头发随意绾起,五官如雕刻一般完美。如果说太子、四殿下称为帅的话,那么此人可谓俊。五官俊俏无比,要不是那双精气十足的眼和略黑一点的肤色,会让人产生过于阴柔的错觉。但更让人惊奇的是,这一年级轻轻的美貌少年偏偏浑身充满肃杀之气,随意的踱步,却有一种威严压面而来,让人不敢正面直视。如兰在此夺人气势前禁不住先露了怯,不等少年走近,便退后一步答道:”这,这是,我们,我们…….”。

我也被震摄片刻,还好很快稳住心神,在背后拉了拉如兰,出声答道:“我们是相府的客人,送了礼正要回府。不知公子……?”我们已出相府,我就不想让人联想到我们是相府中人。身上虽是如风的衣服,但此衣在小户人家已经算上品,还好此次相府办喜事,也有不少富贵人家巴结送礼,不请自来,所以也说得通。

他并不答我的话,停下脚步,只是缓缓的把目光转向相府的墙,神情复杂,目光短暂的凛冽过后又有些哀弱,像是想把墙看穿一般。

我奇道:“公子可是想进相府?可直接到前门通报……”

他摆手打断我道:“不用了,我不能进府。”然后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般,语调低沉的叹道:“我,也该走了。”

我上前一步道:“我与相府的五小姐是好友,若公子有什么事,我可代为转告。”说完,我有些后悔,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揽这个事,难道又是喜欢帅哥的劣根性,还是因为他眉头那一缕愁绪让我有点心痛?

他一转头说:“你认识相府中人?”

我只好点点头:“相府五小姐常到我爹的笔墨庄上买东西,故而认得。”我确实经常到一家笔墨店中买一些上等的宣纸、毛笔什么的,而且也确实认得那家的小姐。所以一时之间,决定冒了她的身份。

此时他才真正与我对视,我见到他眼中似乎一亮,继而说道:“我姓顾,相府五小姐与我也算是故交,若公子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需要找相府里的哪位,小女子别的不行,传传话还是可以的。”

但他眼中的亮光很快又暗下去,低头说:“不必了,还烦请顾小姐不要把遇到我的事告诉任何人。”

我还想再问,如兰在身后轻轻拉了拉我,我一怔,未及开口。

他看出我并未解惑,接着道:“不瞒顾小姐,在下的妹妹今日嫁进相府,因我明日就要回边城,故想再看看她。但又想起娘家人今日按例不得到夫家,故不能进。在下与顾小姐萍水相逢,顾小姐却愿意全力相助,在下感激万分。但若今日之事妹妹知道,图惹她伤心。还望顾小姐成全。在下就此别过。”语罢,抱拳行礼,转身而去,我看着他的背影,竟是充满了萧瑟落寞之意。

原来是杜意淳。难怪他不舍,看来他和杜玉轩的兄妹之情不比我和三哥浅。我想起上次脱险还多亏他,竟有冲动想追上他对他直言相告,但想起等会还要去见四殿下,又只得忍下,想着下次如果见面再如实相告。目送他离开,我和如兰匆匆到隔壁街口,安排好的马车已等候在那儿了。我们上车后赶往南门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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