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眉掀开车帘往外看,在嘉府住过些许时日,有头有脸的婢女她是认得的,诸如青杏,于是回头告诉花羞:“如意居的青杏姐姐。”
老董本是嘉府之人,更识得青杏,已经停了马车。
青杏从路边一户糕点铺出来,手里托着方方正正的两样物什,来到车边先是屈膝福了,然后道:“这是奴婢孝敬表小姐的耳糕,还请表小姐不要推迟。”
花羞心里有些疑虑,自己同这个青杏虽然认识却无往来,她为何无缘无故的送自己糕点?
正狐疑,青杏复道:“表小姐,能否借一步说话?”
娥眉有花羞同样的疑虑,于是道:“姐姐有话不妨直言,我和老董叔都是自家人。”
青杏略微迟疑,袖子里的手攥紧了,想起昭蕙的恫吓,鼓足勇气道:“有些话还真就只能表小姐一个人听,有关伯爷,他老人家,他老人家……”
若青杏说有关侯爷,花羞都不会特别紧张,或许是施耘天文武全才,一般人伤害不到他,听闻伯爷,那就是自己的父亲,有皇甫少骅这个前车之鉴,她很是怕父亲再出什么意外,于是对娥眉道:“在此等我。”
娥眉满心不愿意,也不敢违抗花羞的命令,另外,三人做梦都没想到昭蕙会变得如此癫狂,指使婢女来刺杀。
青杏引着花羞往路边一茶肆走去,边走边东溜一眼西溜一眼,心里打鼓脚下发滞,她只是个普通婢女,不具备杀手的资质。
花羞心里全是惦念父亲,没有在意她的怪异举动,往茶肆去以为她要坐下来说,急不可耐道:“我父亲到底如何?”
青杏含糊其辞:“他老人家……”
花羞急不可耐,拉住青杏道:“这里说吧。”
青杏左顾右盼,作势怕有人偷听,其实是在犹豫,想着昭蕙威胁,卖到青楼,不如赴死一搏,于是突然举起手来,明晃晃的一把剪刀朝花羞狠狠刺去。
花羞大骇,想躲已经来不及,二人并行距离太近,所幸青杏心里害怕手上无力,于是偏了方向,耳听刺啦一声,花羞抬手去挡,袖子被剪刀划破,一声惊呼:“你?”
青杏咬着嘴唇,歉疚道:“表小姐,对不住了!”又二次刺来,花羞转身就跑,慢些,剪刀扎到后背,痛极,仆倒在地。
娥眉与老董已经冲了过来,青杏连忙奔逃,娥眉与老董无暇追她,忙着救花羞,没等看花羞伤势如何,祸不单行,这条巷弄中忽然多了些黑衣蒙面人,且都是刀剑在手,步步紧逼三人而来。
花羞眼角余光发觉,忍着剧痛吩咐娥眉老董:“快跑。”
娥眉惊问:“他们是谁?”
花羞来不及解释,诸如自己与施耘天相约红斋那次遇袭,未知得罪什么人,却有人老想杀自己,于是喝令:“你二人快跑便是!”
老董举着马鞭护着花羞:“夫人,老奴我誓死保护您。”
娥眉吓得哆哆嗦嗦:“这、这该如何是好?”
花羞喊老董:“就怕你死了也保护我不了我,一个人死比三个人死好,快跑啊。”
那些黑衣蒙面人已经迫近,跑,是跑不掉了,但见一人举刀直扑花羞,一刀力劈华山之势,老董想去救,另外一人已经砍向他,他本能的躲避,而娥眉,不懂反抗也无力反抗,将花羞搂住牢牢困在自己怀里,噗嗤!黑衣人的刀落下,鲜血飞溅。
娥眉一声惨叫。
花羞大喊:“不要!”
另些黑衣人齐齐围拢过来,纷纷举刀相向,花羞被娥眉压在身下,看不到什么状况,耳听脚步踏踏纷乱,感觉到杀气如飓风席卷而来,暗想:吾命休矣!
接着听见嗨哈打斗之声,心里一丝丝惊喜,感觉是有人来救自己,若非如此,黑衣人是不可能自己人斗在一起。
果然,片刻功夫,黑衣人纷纷退败,脚步凌乱,渐行渐远。
有人掀开她身上的娥眉,那檐下风铃般的声音响起:“别怕。”
不用看,花羞都知道是高丽王子。
来不及道谢,一心想着娥眉,看去时却见娥眉倒在地上,双目紧闭,身旁,一滩血。
花羞第一个念头:娥眉死了。
不容她再有第二个念头,脑袋如同被雷击,喉咙处有什么东西*辣的涌出,噗!一口血喷射而出,她也昏迷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