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娥眉、翠黛都信,仅仅从气味花羞都能察觉。
翠黛给她披上寝衣,撇嘴道:“你那个三表姐不会真的对付红衣吧?”
花羞冷笑:“她能进来侯府么,告诉红衣,此后由你们三人近身伺候我,我倒要看看三姐姐她有什么手段。”
娥眉叹口气:“真没想到三姑娘那么柔情似水的一个人,会是如此狠毒,这件事我倒不十分在意,反之是伯爷的事着急,你准备何时同侯爷谈呢,这种事宜早不宜迟。”
花羞捋了捋披散开的长发,踟蹰彷徨:“我才嫁过来,现在就说不太好。”
翠黛给她裹了件嫩粉的纱衣:“你千辛万苦千算万算才嫁给侯爷。你不说不是白费心机。”
娥眉也帮衬:“奶娘急的偷着哭,如今你同侯爷是夫妻,可以装着闲聊顺便把伯爷的事说出。”
花羞被两个婢女唠叨的有些焦躁:“我又没说不提,但现在不宜。”
她是担心自己说的太早会让施耘天怀疑。自己嫁给他是别有用心。
娥眉翠黛面面相觑,不敢再提。
花羞打定主意,父亲的事怎么也得几天之后再同施耘天提。
不巧的是,施耘天忽然心血来潮想过来同花羞共同沐浴,至门口,守着的小丫鬟见是他也没有进入禀报花羞,他径直进了浴房,隔着槅扇,花羞三人的话被他悉数听进耳朵,虽然不知具体发生何事。但明白一点,花羞嫁给自己,是出于某种目的。
于是黯然伫立一阵,慢慢退后回了卧房。
花羞全然不知刚刚发生之事,沐浴回来。见施耘天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她过去站在施耘天面前,满心以为他必然会将自己拦腰抱起,然后奔去床铺重温昨夜之喜,却见他抬起一张冷面问:“岳丈大人究竟发生何事?”
花羞一惊,愣愣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施耘天目视前方,对花羞一副视而不见:“倘若事情紧急。你不告诉我,等岳丈大人出了事,来不及亡羊补牢。”
花羞狐疑:“侯爷从哪里得知这件事?”
施耘天却反道:“我在问你岳丈大人出了什么事。”
态度强硬得让花羞胆怯,既然他问,唯有把父亲同皇甫少铧的纠葛前前后后细说端详。
施耘天听了明白,起身道:“你歇息吧。”
说完往门口走去。
花羞喊:“侯爷去哪里?”
施耘天头也不回道:“我去书房睡。”
花羞已经醒悟。差不多是自己同娥眉翠黛的谈话被他听见,道:“侯爷听的不全面,断章取义妾身委屈。”
施耘天却道:“你好好歇息吧。”
拔腿想走,花羞跑上前抓着他的胳膊:“我们新婚即分房而睡,若被婆母知道。叫妾身如何立足。”
施耘天想了想,退回,拉过一条春凳和衣躺了上去。
花羞站在他面前:“侯爷能否告诉我,究竟发生何事?”
施耘天闭上眼睛:“你自己做的事,若何还来问我。”
花羞道:“我想听侯爷说。”
施耘天顿了顿:“我并不是存心偷听,不过无意撞见你同那两个婢女说话,你嫁给我,不是我自以为的仰慕,而是为了救你父亲,。”
花羞急忙摇头:“不完全是这样。”
施耘天嗤笑:“真是苦了你,才貌无双,为了父亲,竟然嫁给我这一介武夫。”
花羞仍旧摇头:“真的不是这样。”
施耘天突然目光凌厉:“你若不想我离开这个房间,就赶紧去睡觉。”
花羞再不敢开口,一步一步,慢慢慢慢的退到床上,噗通跌坐,身体僵硬表情更僵硬,一更过,听见施耘天想起鼾声,二更过,见施耘天翻了个身,三更过,对上施耘天望来的目光,那目光中有痛心还有些其他什么,无从猜测,四更过,施耘天起来练功,走至门口转回来,道:“你不睡,明天母亲即会讯问发生什么。”
花羞木然的摇头:“侯爷冤我。”
施耘天手攥在袖子里,有些不知所措,最后道:“你睡会吧。”
花羞望着他毅然离开的背影,继续枯坐,一夜无眠,泪痕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