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孩子,居然敢吃外人给的吃食,还把庄子里的事情给泄露出去,该当何罪?”
狄欢刚觉得背后一阵阴风飘过,便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这样的话。
“郎主……”小屁孩儿终于泪盈于睫地把话给叫全了。
狄欢压抑着激动地心情刚准备转身,却突然感觉身上像被针扎了似的,接着便是全身酸酸麻麻,动弹不得。
狄欢心下一惊:这就是传说中的点穴麽?!
“你是何人?”狄欢正对着小屁孩儿却背对着来人,于是她听得见声音却看不见人影,那种菊花一凉的感觉实在是颇为诡异,简直跟大半夜里听*广播似的,心里感觉噌噌的,全身上下也毛毛的。
“你不是要来拜见老夫麽?”语气清淡,还带着一点与世隔绝的冷傲。
难不成这就是唐沽?
狄欢转了转眼珠子,嬉皮笑脸地面对着小屁孩儿却跟唐沽说道:“原来这就是前辈呀,当真是久仰、久仰,只不过——可以解了穴道让我转个身麽?这样说话着实难受,如果……如果您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走到我面前跟我说事情啊……”
唐沽语气淡淡:“为何你想看到老夫的脸?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姑奶奶当然怕死了,可让人家盯着屁股说话……天呢,真真是太羞耻了!你说,万一,万一我突然放个屁怎么办,路上也吃了不少炒豆子的呀!”说到后来,狄欢的声音也越变越矫情越变越膈应,从一尊霸气十足的“姑奶奶”渐渐变成一位娇滴滴的矫情软妹,再从一位矫情软妹变成一个没脸没皮的老鸨子。
然后狄欢就听着唐老爷子沉重的呼吸声,以及一种类似于咬牙切齿的声音,然后她便感觉到有人用手指迅速地在她身上捅了几下,那种全身上下麻木凝滞的感觉自然也就随之渐渐退却。
狄欢嬉笑着转过身,便看见一个白发老头儿黑着一张黑炭脸,满脸怨气地看着她,心中默念道:就当啥都没看见、啥都没看见!!
余光往唐沽身后看去,却见自己那几个手下各自都保持着不同的姿势面容僵硬地杵在那儿瞪着自己。
狄欢“啧啧啧”地赞叹着观摩了起来。
孙三毁正瞪大了铜铃眼孜孜不倦地抠着鼻。
王八衰正贼眉鼠眼地躲在一边儿摸裤裆。
阿麓的肢体语言倒不怎么出格,就是有点像个面瘫,毕竟她当时正准备转脸示警来着,于是这一转,就跟手机拍照的时候扯了脸似的,妈蛋,眼皮都是半翻不翻的,真是满满的诡异和逗比。
崔小五自然是不必多说,依然站在一边含情脉脉地瞪着她,那灼热的眼神,当真是看得狄欢全身发毛。
见狄欢笑眯眯地扫视着自己,这几人都忍不住闹了个大红脸,就算他们有心合着伙闹着玩儿,也只可惜他们仍没被解穴,所以那么精彩而混乱的一幕也就看不到了。
不过尤其是王八衰,见狄欢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当真是脸都憋红了。
大伙儿见此都想笑,可惜此刻都还笑不出来。
狄欢倒也不急着求人唐老爷子解穴,毕竟她也是个做生意的,自然颇谙此道,有些事情,有时是不能做得太过的,人家刚给她解了穴,已算是天恩可,她若是又巴巴儿地凑上前求这老爷子给每个人解穴……那不是讨打麽?
“嘿嘿,老爷子,一点儿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笑纳呀!”狄欢一路小碎步地跑到骡车旁,从骡车里头摸出一个木盒,再小跑着回到唐沽身旁,打开盒子后一脸谄媚地望着他。
“百年紫灵芝,果然不错。不过——老夫已经退隐江湖许久,早已不问世事了,江湖上那些恩恩怨怨,也已经跟我无关。”唐沽也不接盒,只用那种淡淡的眼神睥睨着狄欢——没错,就是睥睨,狄欢清晰地感觉到,这一刻,他压根儿就没把她、还有她身后的他们当做同类来看。
一句话,人家不把她当人看,或者说,那老爷子不把自己当人看。
狄欢心里颇有微词,面上却笑得愈发灿烂:“老爷子啊,您就放心地收下罢,我又不是啥江湖人,这个您一看也能看出来的呀,是不是?”
“那你是何人,来此有何贵干?”唐沽清高地抬了抬头,哼,居然连江湖人都不是就敢来见他了?!
见唐沽高傲的样子,狄欢也只得讪讪地笑着搓了搓手,解释道:“呃……我就是个做生意的,益州会馆您知道吧,我来这儿也是采购东西去准备参赛……”
“原来是个商人,这就难怪了,”此刻,唐沽看狄欢的眼神也愈发不屑了,“你走吧,我这里没你需要的东西!”
狄欢一听这话只觉得味道怪怪的,什么叫“这就难怪了”,难道她身上就有一股天生的商贾气息么?!
“呃……我是为蔷薇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