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不需要你插手,还有你那两个儿子,也约束一下他们,雨神殿和火神殿怎么斗我不管,但不要挑起我的怒火。”慕容拓身形一转,便消失于虚空之中。
神道宗五殿中,雨神殿支持二王子慕容玄,而火神殿则支持大王子慕容平,近两年已是越闹越凶,暗地里已做过十余场,近来连王府内也开始明争暗斗,甚至连一个女人也开始争夺起来。
秋燕夫人默然不语,盯着慕容拓消失的虚空,心神起伏不定,眼色也极为复杂,“哼,慕容拓,我是越来越不透你了,当年我选择了你,是不是真的错了,长生剑,是九洲至宝中的唯一杀戮利器,剑道天心,你真的能掌控吗。”
忽然间,秋燕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对,再加上那小孽畜的三件至宝,那他身上就已有四件了,九洲至宝不可强取,但父子气运相连,他的气运也会暴涨,以他的心性手段,如果再让他修为上做出突破,渡过生死大劫,便有可能成为神洲第一人。”
虽然自己的丈夫达到了这种成就,但秋燕夫人的心中却没有丝毫喜悦,而是有着深深的忧虑。思索片刻,最终冷哼一声,也破开虚空,离开了山峰。
月色正浓,云鹄草原与大周边界交接的一个小镇上,一间简陋的民房之中,只有一桌,一椅,还有一张床,桌上一灯如豆,透过灯光,可以到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粒粒汗珠从额头上滚落,面皮有些抽搐,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距离被黄金手掌击飞昏迷至今,已有十余日了,每天都有一个妇人送来流质的粥水喂沈冲服下,但他的面色,时而痛苦,时而抽搐,有数次还发出喊叫之声。
那妇人了床上的年轻人,叹了一口气,收拾了碗筷走了出去。
就在她走出去后不入,桌上的烛火忽然跳动了一下,爆开一个火星,床上的年轻人眼皮也随之抖动了数下,缓缓的睁开了。
沈冲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人影闪过,但又拼凑不起来,仿佛刚刚被狂风卷过,凌乱不堪,连记忆都有些模糊。
又狠狠闭了闭眼睛,片刻后,才将心神稳定下来,眼珠转动,向周围去,土墙陋室,屋顶都有些残破,周围可以说是空无一物。
这里是哪里,沈冲微微摇了摇头,他已经记起他是被父亲的那一掌击飞出去的,但是谁把自己送到了这里,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沈冲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还没等抬起手臂,就感到一种虚弱无力的感觉,甚至连手指头动一动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筋脉里竟然空空荡荡。
怎么回事,沈冲心中大惊,如果是剧痛,他还能忍受,但这种虚弱无力的感觉却让他坠入到无边的黑暗之中。
沈冲心神一动,立时就要放出念头内视全身,但却骇然的发现,竟然感觉不到识海的存在,神念也放不出来,修道之人在大脑中神秘之地开辟出识海,乃是修道的根本,如今竟然感觉不到识海的存在,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的修为被废了。
这个念头一起,犹如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心头一片冰凉。
拳头紧紧攥起,身上的冷汗顿时流了下来,自己的修为竟然已经被废掉了,难怪父亲会放过自己,沈冲忖道,一股沮丧绝望的感觉浮上心头。
这一瞬间,沈冲压制已久的负面情绪全部释放出来,愤恨、毁灭、杀戮、绝望、阴暗,各种念头充斥着整个脑海,双目变的血红,但身上的虚弱感却让他连移动都觉得困难。
一声声野兽般的嚎叫声响彻夜空,久久不能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沈冲的嘴唇干裂,嗓子也被喊哑,但目光的血红之色却仍没有退去。
不知到什么时候开始,天已色已经亮了起来,清晨的阳光从屋顶上的破洞照了下来,正好落在沈冲的身上。
天地之气,以阳为正,这道阳光温暖柔和,落在沈冲眼中却并不感到刺目,沈冲的双目迎着那缕阳光,对视了良久,眼中的血红之色才开始渐渐退去。
待到意识回复清明,沈冲才悚然而惊,刚刚那在床上辗转怒吼的人究竟是自己,还是心魔所化,在突破神魂二转的时候,虽然将心魔击溃,但却并没有消散,在自己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差点趁虚而入。
若不是那缕阳光,只怕自己没有那么容易清醒过来。但另一方面,也有些庆幸,要知道修道之路,首先修心,心境不稳,心魔丛生,早晚会陷入魔道之中,像这一次,如果不是全身虚弱无力,只怕就会大开杀戒,将周围的一切杀戮殆尽,而杀戮的疯狂会加速自己道心的磨灭,便是真正的成魔了。
这一次,引出了心底的魔意,发泄出去,对于心境来说,也是一次成长,至于功力,便随遇而安吧。
心境一旦平和,往日里修行的效果就出来了,脾气也不再爆燥,一股清凉之意从额头扩散开来,困倦袭来,沈冲已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