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这辈子最讨厌麻烦的东西,但喝醉酒的池安安是个天大的麻烦,完全不听话,让她去浴室洗个澡,她偏不去,跑到他的厨房翻箱倒柜找酒喝。最后江哲只好把她扛到浴室,结果人还没放下,池安安就吐了,他后背的衣服全遭殃了。
江哲进了浴室打开淋浴,直接将池安安扔进浴缸,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利落地脱了扔到一边。池安安却因为摔痛了又在那里乱哼哼,挣扎着要从浴缸爬出来。江哲三两步走过去,按着她的肩膀吼:“安静点,把澡洗了。”
池安安被他的声响镇住,愣愣地看了他半晌,然后,突然大哭了起来。江哲特别讨厌别人哭,更没见过池安安哭成那个样子,和刚才车里那种哭法还不一样,这一回是哭得撕心裂肺那一种哭,到后来甚至是上气接不了下气。
江哲看她像下一秒就要断气,只好去拍她的背,甚至笨拙地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来。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药物,池安安的身体出奇地热,她抬手环住他的腰,滚烫的眼泪就落在他胸口,他的皮肤清楚感觉到那个温度,甚至连他的心脏都跟着加快了血液的输送速度。
他垂眉看她,想她失去父母,一个人孤身在外的滋味肯定是糟糕的。他当初就和陆岩提过,丫头父母去世没多久让她出去,未免太残忍一些,可陆岩坚持,池安安自己也答应,他就也再没话好说。如今看来,池安安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哭成这个样子他看得到吗?他会心疼吗?池安安你真是个白痴。”
那天晚上池安安就这么抱着他,哭累了,就迷迷糊糊地睡了。他抬起她的脸,这张脸的轮廓已经越发艳丽,稚气渐褪。湿漉漉的衣裙黏在身上,将她的曲线暴露无遗,而她就这么无知无觉地睡在他怀里。气氛着实危险得要了命。
“池安安,你倒是有胆子睡。”他嗓子都有点哑,可对方自然是没有反应的。
对于半点没有反应的人,江哲当然也下不去手,虽然他当时很有那种冲动,可他不至卑鄙,只好窝着火冲了把冷水澡,再大半夜地叫阿姨过来给池安安收拾干净。
直折腾到后半夜,江哲躺床上也睡着,真觉得把池安安捡回来真特么不是个事儿。结果,更气人的是,第二天他起的晚,一起来池安安早就没了人影。字条没留,一句话没有,手机不接,邮件不回,彻底人间蒸发。
江哲一肚子火跑去签法国签证,等批下来都快一个月后。江哲已经有点想剁了池安安了。结果没料到他前脚到了法国,陆岩后脚也找来了。
不过出乎江哲的意料,陆岩找上门来的那天,池安安躲在江哲的身后,拉着他的袖口,说自己和他在一起了。自那一刻起,整个事情的走向都超乎了江哲的预料,包括陆岩之后的沉默和池安安的自贱自虐。
江哲根本没办法理解这两个人的脑回路。可他不爽陆岩是绝对的,这种不爽多少有点嫉妒的成分。所以他公报私仇了一次,也不觉得多愧疚。
陆岩挂了电话上楼赴宴,进包厢的时候,其余三个人已经到了。孟宗泽不知怎么当兵退役回来之后突然就像从良了一样,以前最爱花天酒地左拥右抱的,现在搞个碰头正正经经吃饭,倒一点调剂没有了。
“江哲你最晚,罚酒三杯。”孟宗泽一见江哲就开口。
江哲也无所谓,爽快地去倒了酒,三杯下肚也没见皱眉。陆岩坐在叶江城边上,和以前一样,没表情,很沉默,但谁都知道不好惹。
“酒喝了,咱们直切正题。”江哲放了酒杯,也不多废话。
“其实都心知肚明,这么多年兄弟,为了块地的事情,实在不值得。”孟宗泽朝叶江城递了个眼神。
叶江城便接口:“有钱一起赚,孟宗泽不在s市,城西那帮人已经挺乐呵。我们自己就别闹了。”
“我不过抬了次地价,后面的动作可一点没有。”江哲耸肩:“所以这事情不问我。”
于是目光便都集中在陆岩身上,陆岩抬眼,良久,淡淡地开口:“你和池安安怎么了?”
孟宗泽和叶江城听完皆是一怔,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