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然平静地说:“我没有害死夫人,你不要胡说。”
“你敢对天发誓不是你做的吗?”徐慧玥步步紧逼,“若是你现在发下毒誓,告诉爹,告诉这里的每一个人——”徐慧玥指了指端木仁德和屋子里的丫鬟婆子们,“若果你敢当着我们的面发誓,如果你说谎,那就让姜雨晨真的死在西北边关,让你永生永世和他不得相见,那么,我就相信你。”
在场的人都惊住了,因为谁也没有想到,徐慧玥竟然会逼着徐心然用姜雨晨来发誓。要知道,徐心然宁可不要自己的性命,也不愿姜雨晨受到伤害,而徐慧玥,真的是抓住了她的软肋。
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可怕,下人们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空气也仿佛凝滞了,叫人透不过气来。
徐慧玥冷笑道:“怎么?你不敢?你不敢,那就是说,我娘的确是你害死的。你害死了我娘,现在连一个三岁的孩童都不放过,徐心然,你好狠的心啊。”转头对徐掌柜说,“爹,应该立刻送她去见官,让她偿命!”
徐心然的脸色平静如水:“三小姐太着急了,这事情都没弄清楚呢,你就急着要送我去官府,那么到了官府,你准备怎么说啊?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你说的话?”
徐慧玥拿怨毒的目光狠狠剜着她,似乎想用这目光对她进行凌迟:“今天的事情,这是明摆着的,厨房的事情,一向都是你吩咐的,你说东,那些人就不敢往西,你吩咐一个人将天佑的碗里面抹上毒药,那是很容易的。”
“没错儿。”徐心然点点头,“厨房的人,是很听我的话。不过,也并非只有我才能和他们说得上话啊,三小姐不也经常对他们发号施令吗?我是徐家的主子,你也是徐家的主子,厨房的人,对我们都是一样的恭敬,若是三小姐吩咐他们在某一只碗里面抹点儿毒药,那肯定会有人听话的。”
“可是。”徐慧玥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我会害死自己的亲弟弟吗?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和你的不一样,你和天佑不是一母所出,自然不会很贴心。”
“慧玥,不许胡说!”徐掌柜忍不住喝止道,“自从天佑出生,心然就悉心照料他,她对天佑的疼爱,不比我少!她怎么会想害死天佑呢?这绝对不可能!”
“是啊玥儿。”徐慧瑛也渐渐从震惊与悲痛中清醒了过来,“长姐不是那样的人。若是她真有那个心思,那你和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吗?”
“姐姐!”徐慧玥气道,“你怎么能帮着这个贱婢子说话?你还是不是娘的女儿啊?娘是被这贱婢子害死的!这是娘亲口告诉我的!”
“玥儿!”徐慧瑛心情十分复杂,比端木仁德还要复杂,因为端木仁德只需考虑是非对错,而她,却还要考虑亲情和自己的处境。
对与母亲的死,她自然是相信妹妹的,因为妹妹不可能编造出这样的谎言来骗她。而且,她也为母亲的早逝而伤心愤慨,可她更清楚,她们姐妹俩根本无法与徐心然抗衡。
所以,她对徐心然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她怨恨徐心然终于还是将自己和母亲和妹妹踩在了脚下,看似仁慈,实为施舍,让她们有一种寄人篱下忍辱偷生的感觉。
可另一方面,她们又不得不依靠徐心然。若不是徐心然,福盛祥早就倒闭了,她和妹妹,哪里还能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出嫁,哪里能够带走那么丰厚的一笔嫁妆?而她在傅家忍受病痛折磨无人问津的时候,若不是徐心然,她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很清楚,若是没有徐心然,或者徐心然仍旧是以前那个卑微怯懦的女孩子,那么,现在的徐家,会是什么样子。
“慧玥。”徐慧瑛说,“我相信,这不是长姐做的。”
徐慧瑛说完这句话,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瘫坐在天佑的床边。她终于明白了,这件事情,正是徐慧玥一手谋划的,用毒药将天佑弄的昏迷过去,然后嫁祸给徐心然,利用徐心然并非天佑一母同胞姐姐的理由,让徐心然背上一个毒杀幼弟独吞家产的罪名。
可是,慧玥怎么能拿着天佑幼小的生命开玩笑?万一天佑再也醒不过来,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徐慧瑛不由得气愤地瞪了徐慧玥一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