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厮说:“福盛祥最近可热闹了,又是被人放火不遂,又是新接了兵部军服的生意,倒是不似以前那样冷清。小的还听说,他们铺子里那些积压货,被徐家大小姐做成了成衣,专门售给老年人,听说销路还不错呢。那些积压的料子质地倒是不错,就是花色什么的不时兴了,不过卖给老年人刚刚好,反正老人又不讲究时兴,衣裳耐穿就行。”
杨天龙皱起眉头思忖道:“这么说来,那个徐家大小姐倒还有几分能耐。那照这样下去,我今年年底就拿不到徐家的房契和田产了。”
之前那个身材矮小的小厮忽然嘻嘻笑了起来。
杨天龙怒道:“你笑什么?难道是在笑我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个小厮急忙走上前来赔笑道:“小的哪儿敢笑话龙大爷啊?小的只是笑龙大爷放着近道儿不走,非要走远路。”
“这话怎么说?”杨天龙急切地问道,因为徐家那座宅子和乡下田产的诱惑力太大了,过了这么三个多月,他对徐心然的兴趣慢慢淡了,反倒是越来越惦记那些地产和田产,真恨不能立刻就拿到自己手里,可因为徐家事先上报了官府,此事已由官府出面作保,他也急不得,只能耐心等待年底的到来。
身材矮小的小厮正色道:“龙大爷只需娶了那徐家大小姐,那徐家的财产还不都是龙大爷您的囊中之物吗?徐家只有三个女儿,没有儿子,而且除了大小姐徐心然,其他两个都是庶出,做不得数的,那么依照咱们大齐国的律法和风俗,谁明媒正娶了徐心然,那么以后谁就可以继承徐家所有的财产。这样一来,龙大爷您不仅可以抱得美人归,还能名正言顺拿到大批的财产,这不是一个捷径吗?”
杨天龙立刻啐了他一口:“这主意还用你来告诉我?之前徐茂林那老小子就说要将他大女儿给我的,可后来又反悔了,否则,那徐家的财产早就是我的了。”
小厮忙说:“这可不一样啊?之前那一次,龙大爷并不是明媒正娶那徐家大小姐,就连人家过来了到底是何身份都没有讲清楚,那么即便是那次徐茂林不反悔,那徐家财产也落不到您的头上。按照大齐国的律法,只有明媒正娶才行啊。”
“你是说,要我三媒六娉八抬大轿将徐家大小姐娶进门来做夫人?”杨天龙从来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尽管,他亲眼见过徐心然,而且认为徐心然的确姿容绝佳,可毕竟,做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也太瞧得起她了,“我杨天龙天生不受人管束,以前倒是娶过一房妻子,不过没过多久就死了。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过的是逍遥自在,若是娶一个夫人,反倒不自在。再说了,我就不信那徐心然真有回天的本事叫福盛祥兴旺起来,你们见到的,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一个女人,能出息到哪里去?我且耐心等着到年底,和徐家新帐老账一起算!”
小厮们又开始起哄恭维他,无非是说徐家迟早会将田产和地契拱手相让。
杨天龙摆摆手,叫他们安静下来,说:“不过,如今闲着也是闲着,听你们说那徐心然倒有些本事,不如我去瞧瞧,看看她到底有多厉害。”
于是一众小厮吆五喝六地簇拥着杨天龙出了宅子,直奔福盛祥而来。
其实,杨天龙并不是闲来无事去找点儿乐子,而是担徐心然若是真的像小厮们说的那样厉害,那么自己年底的美梦就要破灭了。而且,他对那个差一点儿成为自己女人的美人儿也着实是有些兴趣,于是打算去看看情况,若福盛祥真的有了兴旺起来的势头,那自己一定要将其打压下去。
一行人来到了福盛祥。
“几位客官,想选点儿什么料子?是做春装吧,这匹缎子再好不过了,若是想要素净一些呢,这种细棉布也不错……”
一看见大批顾客上门,虽然看起来都凶神恶煞的,可伙计们还是殷勤地上前去招呼,而且,他们都认出了杨天龙,一个个暗自心里打鼓,心说这尊煞神今日前来,不知道是闲逛还是找茬儿,于是全都满脸堆笑,不敢得罪了他。
杨天龙随意地翻看着柜台上的料子,他手下那些小厮们也几乎将每一匹料子都扯出来一丈长拿在身上比划着,随即又胡乱扔回柜台上,摇着头说这里的料子不好,太老气了,而且质地也不怎么样,恐怕是劣质货。
伙计们全都敢怒不敢言,只盼着这群瘟神赶紧走,还好,那些料子只是弄乱了,并没有弄脏,回头整理整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