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四郎五郎六郎焦急的站在自在居外,听到外祖父在里面一阵阵的哭泣和惨嚎,却不敢去敲门。
敬二哥静悄悄的站在自在居旁,眼睛紧盯着那道高墙。思忖了良久,他提气纵身,轻轻巧巧的翻过了五尺的墙头。
邹晨和黄老爷猛的看到院中突然跳进一个人来,均是大吃了一惊,待看清是王不让后,黄老爷立刻将邹晨护在身后,呵斥道:“王不让,邹家待你不薄,你意欲何为?”
敬二哥抱拳道:“黄老爷无须惊慌,方才您和小娘子的一番谈话,正巧被小的听得。实不相瞒,小的在伏牛山落草之时,与那姓江的有深仇大恨。小的愿为黄老爷效犬马之劳。”
“姓江的?”黄老爷警惕的看着他,“你都打探出什么消息?”
敬二哥便把自己知道的消息挑重要的告诉了黄老爷,并说只消给自己一匹快马,一把钢刀,定能为邹家将小七的落脚点给打探得清楚。
黄老爷双目狐疑不定的盯着他,一会打定了主意,打开了院门对站在外面的几个外孙说道:“四郎,你去,找你大舅舅,让他为这位王侠士准备一匹快马,一把钢刀,再封一百两的谢仪送于那位五娘。”
“五娘便留在庄内陪着小娘子吧,”敬二哥笑道,“她好歹身上也有点功夫,也能护得小娘子的周全。”
听了他这一番话,黄老爷才算彻底放下心来,有了五娘做人质,不怕他不回来。
黄老爷从自在居出来后,立刻叫了黄天顺黄天明过来商量事情,父子三人和邹晨在一旁也不知商议了什么,回到前院之后黄老爷的脸色变得正常了许多。
五娘站在邹晨身旁,神色恍惚的看着她,不时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邹晨以为她是为了敬二哥担心,便安慰了她一两句,哪里想到风五娘听了她的安慰话之后,握住她的手,一脸怜惜的反而来安慰她:“四姐,我知你天性纯良,你是为了你弟弟你深深自责,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他们抓的是你,那你可还有命在吗?”
“你弟弟终究是个男的,家里人救了他出来,也不过是幼时被人掳过罢了。若是你被掳了,你以后如何呢?纵是被救了回来,你家里也名誉尽失,你的族里只会逼着你活活死去。四姐儿,婶婶不是在吓你,若是你被掳走,你今年才八岁年纪,好好调教一番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将来,你可怎么办?……”
邹晨听了风五娘的话,心里不由得泛起了涟漪:金兰以后怎么办?她比自己大一岁,将来她要如何?纵是邹家可以养她一辈子,把她当亲生的女儿看,可是她没有了一根手指又被掳过,以后还不知会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况且这几日劫匪送了两次信,根本没有在信里提及金兰的事情,是他们遗忘了还是不准备将金兰还回来?
她抬起头,目光穿透层层的云雾,盯着天边一抹绚丽的橙黄,仿佛看的痴了。
风五娘看到邹晨的表情,暗自点了下头,不枉了自己说了这一番提醒她。那金兰若是落在劫匪手中,不死也要脱层皮,邹家若是不下死力救她,怕是劫匪根本想不起来要放她,到时随便将她卖给哪个人牙子或是私窑子里,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又当如何?
邹晨打定了主意,脚步一提,快步走到邹老爷子所住的松鹤居,看到他正和外祖父在堂屋里商议着事情,她定了定神,撩起衣袍跪在了他们面前。
“小晨?你这是怎么了?”黄老爷奇道,邹老爷子在一旁也连忙让她起来。
“我有一事要求祖父和外祖父,请你们答允我,你们答允了我就起来,若是不答允,那我就跪死在这里。”邹晨目光坚定的看着他们。
“何事?”黄老爷抚须笑道,“若是为了阳阳,你不说我也会拼尽全力救他,阳阳乃是我的亲外孙,岂有不救之理?”邹老爷子听了这话在一旁连连点头。
“不是为了阳阳!”邹晨咬下了嘴唇,“是为了金兰。祖父,外祖父,劫匪两次来信,却没有一次提到金兰的,是他们不想放人还是金兰没在他们手上。我求你们,一定要将金兰也一起救回来,……”
“金兰?”黄老爷摸了下胡须,蹙着眉努力想着这到底是何人。
邹晨摇摇头叹了口气,外祖父果然根本就没有打算救金兰,他连金兰是谁都想不起来。“金兰是随着阳阳一起被劫匪掳走的,她是为了救阳阳才爬上了劫匪的车,如果没有金兰在,那阳阳的手指肯定已经被剁下来了。外祖父,您常说,人无信则不立。若是咱家连阳阳的救命恩人都不肯下力气救的话,那将来宛丘地面上可还有黄邹两家立足之地吗?”
“想起来了!”黄老爷恍然大悟,“原来,竟是那位小娘子?这小娘子对待阳阳也算恩情意重理应要救,外祖父也是疏忽了。只是劫匪并非开口说赎她的赎金,我们又无法主动联络他们。若是我有心想救,那也无力啊。”
“两日之内,必定会有人来送赎金给我们。……”邹晨明亮的双眼渐渐变得黯淡,幽幽地说道,“到时,我们只管把话通过送赎金的人转给劫匪听便可以了。”
“你说甚?”邹老爷子听到孙女这样说,猛地站起来,惊疑不定的看着邹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