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院外嘭的传来一声炮声,然后鞭炮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随着鞭炮声响起来的,同时还有孩童们的欢呼声和尖叫声。
抢炮仗这个游戏,是幼童们最喜欢玩的。他们钻进还未曾飘散开来的硝烟里,去捡那些哑炮,然后将哑炮小心的剥开,用火捻子点着,这时哑炮里的火药便会嘶嘶的变化成小小的烟花。点哑炮,幼童们最爱晚上玩了。
邹晨和美娘刚去北边空地,便被丁启给赶了回来。丁启指着几个年青的小徒弟说道:“现在还是早上,天气不太热,若是到了正午,这些肯定是要打赤膊的。你们呆在这里做甚?去绣绣花写写字不好吗?何必要和这些粗人混在一起?”
于是无法,只得回了院子帮着邹青华烧火了。
姑侄三人合力烧了三锅水,然后倒在一个大木盆里,盖上盖子,这样可以随时喝水。
金兰则是看护着小七,不让他胡乱跑,小七知道姊姊们都在忙碌,所以便是乖乖的坐在前院里翻看着小人书,一边翻看,一边还教着比他还大的金兰看图画。
提水是个体力活,金小乙浑家虽然是渔民出身,但是提了十几桶水后还是累得气喘吁吁的。邹晨看到了,便想起后世农村常用的压井,只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橡胶这种东西,如果没有橡胶那便造不成。心里暗暗记下,等到将来有机会看到橡胶便找机会把这个东西给造出来。
院里的人各自有工作,都在忙碌。邹晨和美娘也没有闲着,她们两个去了伙房里准备今天招待任大师傅他们的午饭去了。当初说好的,任大师傅在这里是每日管三餐,除了刚来第一天管两餐外,以后他们便会日夜住在北边,一是看守砖石,二是可以天一亮便起来干活。既然任大师傅这么卖力,那么自然邹家也不能亏待他们,邹晨和美娘便讨论着中午要做些什么饭食才可以。
“不如就按以前别人帮咱家插秧的饭食去做吧?”邹晨建议道。
美娘想了想,“现如今咱家今日不同往日,饭食上也须得精心些才是,我看不如多做几回肉菜,这样任大师傅他们吃的也欢心些。”
小姐妹正在伙房里讨论饭食的问题,前院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邹秋华满脸堆笑的拉着别别扭扭的莫大,还有两个儿子莫诚莫语和女儿们来了新宅。
看到只有邹青华站在前院里和一位不认识的妇人正在说话,眯了眯眼,然后又展开自认为最和善的笑容迎了上去。
“小妹!忙着呢?”邹秋华笑道。
邹青华猛得听到大姐的声音,心里一激灵,坏了,这二哥和三哥现在都不许大姐进门,若是自己在的时候放她进来指不定要怎么埋怨自己呢。她连忙扭过身子,热情的去接大姐的手,然后嘴里说道:“大姐来的正是时候,我快要忙死了,我哪里知道二哥三哥家的东西怎么摆放啊,这金家嫂嫂一问我,可愁坏我了。”
说着,就把他们往院外引,然后亲亲热热地说道:“大姐,二哥和三哥正在加盖院子呢。大姐去看看不?……”邹秋华正想反对,刚一张口,邹青华便叭叭的接上了,“大姐啥来的?我怎么就没看到?是今天早上到的?大姐路上累不累?吃过晨食了没有?大姐夫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是路上累着了?大姐您瞧,这就是二哥三哥新盖的宅子。……”
邹秋华被她拉着,从院里拉到院外,一句话也没有能说上,尽是听小妹在那里发问了,不知不觉间便发现自己和丈夫已经站在北边的空地上,前面就是盖的新院子。
邹秋华张开嘴,刚说了一句小妹,便看到丁启噔噔的跑过来,眉开眼笑的拱个手,然后又是一通问候!这丁启可是比邹青华能说多了,虽然他在邹青华面前就是一只老鼠,邹青华是那只捕鼠的猫。但是在外人面前,丁启的嘴皮子那是有名的利索。他若是不想让你插嘴,那你就是没有办法插嘴,他能从今天的事情说到明天,从明天说到一个月后。有时你正和他聊着邻居呢,结果也不知道怎么话题就转到外国同胞身上了。
邹秋华郁闷的看着小妹夫的嘴一张一合,那话题滔滔不绝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没有一个停顿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渴不渴,都说了这老半天了。
过了一会,丁启突然咧开嘴笑了笑,然后住嘴不说了。邹秋华大松一口气,正想说话,便听到身后柳氏的声音响起。
“哟。大姑娘倒是好兴致啊?这不年不节的,来我家走的哪门子亲戚?”
丁启和邹青华听到柳氏不阴不阳的声音,互视了一眼,暗自吐了一口气,要是今天把这一家子留在院子里,指不定二哥三哥怎么埋怨呢。
邹秋华以往和柳氏说话,那是颐指气使,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尤其是黄丽娘,更是不把她放在眼里。如今听到柳氏这半阴半阳的话语,胸口一阵气堵便想冲上前去撕她的嘴,被莫大手疾眼快一把拉住。
柳氏看着大姑姐怒气冲冲的表情,心里一阵痛快。
敢欺负老娘,今天就叫你尝尝老娘的洗脚水!柳氏思忖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