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壮士头谢过。可现在外边下着雨,他并不急着冒雨去找。
“刚才老丈,还有人找张先生?是什么人呢?”壮士问。
老人目光指了殿内,“跟你一样的壮士,他就在里边。”
年轻人看向殿内,有位男子正在拜神。他也进了殿。
“在下明玉珍,兄台怎么称呼?”年轻人先自报姓名。
拜神的男子微笑对道:“在下名许沐。明兄在外边的话已经听到了,既然同为张文炳而来,等会儿同行如何?”
明玉珍喜道:“正有此意!”
“如此,明兄就请先拜拜这里的神吧,请他保佑我们行程顺利。”
明玉珍不介意,立刻在神像前上香。他这才仔细看了神像,此神是个骑白马的武将。
“这是个什么神?我在别处未曾见过。”明玉珍拜完,提出疑问。
许沐显然知道,“明兄猜猜看。”
明玉珍再次观察神像,摇头猜不出。看庙老人蹒跚行步,给神像下的灯添油,老人道:“这里供奉的是白马将军,白马山的山神,也是名山县土主。”
“这只是对外法。”许沐揭示,“多年以前,名山县确实有位骑白马的将军,其名为张珏。”
明玉珍惊,“前朝四川制置?”
“正是此人。蒙古人不许祭祀宋朝忠义,县人便托以土主之名。”许沐解释。
“嘘!”老人立刻制止,“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出来?当心让鞑子听了去。”
“老人家,原来你不耳背啊!”许沐笑道。
明玉珍也道:“老丈还怕鞑子?如今鞑子势力早不如从前,他们的天下已经没几年了。”
老人感慨,“老汉我也听了,白莲会闹得厉害,还有红巾军。可鞑子毕竟还握着刀,我们做老百姓的,不可不警惕。万一鞑子发狂,要把我们汉人屠个干净呢?我就听有鞑相提议,杀光五大姓氏的汉人,以换社稷稳定。”
“老丈此言差矣!他们要杀我们,我们就不能反抗?天下英雄已经举旗,我这次四处走访,就是为寻遍贤士,把那此隐居的能人都叫出来,为苍生出力!”明玉珍慷慨激昂道。
许沐温和地笑弯眼,“明兄得是。想当年,蒙古杀我汉人何只千万,可只要我汉人根基尚在,哪怕猛火再烈,烧去的只是表皮,终有重生之日。我游历时,曾见一棵巨木,被烧焦多年,可因地下根须尚有保留,到今年居然发了新芽。”
“死灰复燃,枯木逢春,是为大宋复兴之兆。”明玉珍大喜道,“有谶言曰‘日月重开大宋天’。”
许沐呵呵直笑,“日月指的是何?莫非是明王?明王又是谁?难道会是明兄吗?”
明玉珍连不是自己,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几人继续聊着,不知不觉已经天晴。
许沐和明玉珍告别老人和白马庙,向白马山进发。
白马山可不,张文炳住在山下哪儿,经过几番打听,才问出了路。
山脚下的院里落了十数只麻雀,好似很没久人住了,明玉珍在院外喊了阵,都人应声。
“你们找张先生?来晚了,他们全家上个月就搬走啦!听去了江南寻故人。”过路的樵夫好意提醒。
明玉珍大叹遗憾,“早来些日子就好了!起来张文炳与庙里的白马将军有些渊源,据张文炳就是张珏的孙子。哎,张制置你怎么就不保佑我们呢?呃?许兄,你怎么进去了?”明玉珍自自话,不经意间,许沐已入院内,把锁好的房门都打开了。
“许兄,虽主人已搬走,你也不能就这样闯进去吧!”明玉珍跟着他进了屋。
许沐查看屋内,桌椅摆放井然有序,只是蒙了层薄薄的灰。柜里都空了,里边的东西大概不是搬走,就送人了吧!直到他注意到墙上的画。这画直接画在墙上,带不走。
“星图?”明玉珍观察道,“不过和我见过的不太一样。那些符号有什么含意吗?”
许沐的目光落在星图端的符号上。“星辰落,客人来。”许沐轻念,“这里果然是天外天的一个据,不过已经被遗弃了。”
“许兄,你在自言自语什么?”明玉珍问。
“没什么,明兄。既然要找的人已不在此,我们也离开吧!天下纷乱,王者将出,我等有志男儿怎可埋没了声名?是时候投一明主,驱鞑虏,复汉家,一展抱负了。”
“许兄得极对,我早有此打算。既然与许兄投缘,我们结伴而行如何?”明玉珍提议。
“好!”许沐答应时已经出了屋。
明玉珍唤住他,“许兄这就走了?天色已晚,我们就打扰不在的主人,在此住一宿,明日再赶路吧?”
许沐回头笑道:“这屋子阴气重,不吉利。明兄不怕晚上碰见什么怪异,就住这里吧!反正我是不怕的。”
边,许沐边抬头,一颗流星正好从黄昏的天空中划过。许沐依旧眼眉弯弯,如看见老朋友般微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