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吵什么?”
喧闹的众人在这一声喝斥下安静了,一个个想散开,却又不敢散,规规矩矩站好,微低头毕恭毕敬。
只有张珏和王虎抬着头,过来的人是忠顺军统制王坚。
“王虎,你刚来,应多与众人熟悉,但不要惹事。”王坚道。
“统制教训得是,属下一定与众同袍和睦。”王虎规矩回应。
接着,王坚又看向张珏,张珏把头低了低,毕竟自己目前身份低微,直视等于撞,但王坚只是看了看他,没别的话。
“随我来吧!”王坚仍就对王虎。王虎应声跟去。
他们一走,众人又是阵围观。这是王统制亲自为王虎安排了,王虎如此受重视,用不了多久必得提拔。
张珏看了只是笑笑,拍拍钱六的肩,一起回帐里。
“张兄,你跟那个效用士早认识了?”钱六好奇地打听。
“没错,在四川时的老熟人。”张珏坐下便,“他在四川就是个强盗,在白马山一带剪径,还有个山寨,他可是寨主。”
“那他怎么来襄阳从军?”
“这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他的山寨遭了大火,就此解散。到襄阳来,是想重头开始吧?”张珏也不知王虎的真实目的,这些话他不怕传出去,正是要传出去才好,给王虎制造些麻烦。钱六是营内的包打听,同时也是包扩散,自己的这些话很快全营就会知道,到时就等着王虎自己面前暴跳如雷吧!
而另一边,王坚退了左右,与王虎在帐中交谈。
“王虎,这里已经没了旁人,你究竟什么底细,可与我听了。”王坚严肃地问。
“王统制,可是因为刚才的戏言?”王虎抱拳急道,“统制万万不能信那个杂役的话,他冤枉属下,属下怎可能是强盗呢?”
“你与他果真认识。”
自己与张珏一番对话,两人的关系已不可能掩饰,王虎承认道:“确如统制所想,属下与那杂役确实相识。属下四川名山县人,那杂役本为凤州人,避战祸而到名山,此人品行恶劣,招惹良家姑娘不,又阴夺雇主家产,后犯了命案,才被发配出四川。属下与此人有些过节,所以编造谎话诬蔑属下,统制明察!”
王坚沉思片刻,道:“王虎,我惜你是个人才,你可不能欺骗于我。就算你出身草莽,也并非污,忠顺军中不少将士曾经甚至为金国效过力,只要能报效国家,朝廷自会既往不咎。”
“属下不敢隐瞒。”王虎紧咬到底了。
营中来了个高大威猛的效用士,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有人好奇议论,也有人对此很不爽,这个不爽的人便是鱼澄。
那夜汉江决堤,偶遇王坚,王坚见他是个有品行的人,有心留在身边为亲兵,但他身上有伤,所以没能立刻启用,而命他帐中养伤。鱼澄也想尽快全愈,早日完成任务。
“不过是个新来的效用士,大鱼你何必对他这么上心?”话的是位士兵,这人是鱼澄的同伴,也混入了军中,与王虎为同批效用。“那个人叫王虎,我观察过他,不过是个普通人。”
“哪有这么简单。”鱼澄露着股怨念,“我已取得王坚信任,以我的能力,很快能获提拔。我的职位越高,知道的内幕也就越多,就越容易揪出隐藏在襄阳官场中的附马。可偏偏这时候出来这么个人抢我风头,王坚对他极看中,以后有机会只怕先提拔他,而怠慢我了。如此我升迁的速度就会放慢,甚至没有机会。”
“王虎这人外形上佳,武艺也行,又能识字,一看就是提拔对象。”同伴叹惜。
鱼澄按住肩上的伤处,那夜肩头被前后穿了个洞,不过水冲星人愈合力强,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但正因好得太快,反给他带来烦恼,使他一个健康人继续假装伤痛,对鱼澄来,太挑战演技了。
“挡我者死。”鱼澄咬牙恨道,对同伴,“你寻个时机,把王虎干掉!”
“没问题。捏死他,就跟捏死条虾一样简单。”他的同伴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