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闭嘴!”杨茂怒叫,那软棉棉的巴掌居然向王翊扇去。
王翊不紧不惧,轻轻便捏住杨茂手腕,还没怎用力,杨茂就哇哇痛得直叫,王翊立刻松了手。
杨茂捂住手腕,后退了几步,“好啊!敢打人!”
“你这种子弟,打你,是为你好。我看你就是挨的打太少,才成如今这般。该给教训。”王翊冷对道。
“好啊!教训我?来啊!过来再打我!”杨茂再后退几步。
王翊却没动,只是眼中沉怒。
见王翊不动,杨茂的胆子大起来,料定王翊只是嘴上,其实不敢出手,更挑衅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要给我教训吗?来啊!我就在这儿,来打我啊!爹娘都不打我,你一个提刑也敢对我动手?我伯伯是大理寺卿!你来打我啊!快来啊!”
“好,满足你的愿望!”
王翊没动手,旁人动手了。张珏突然上前,一巴掌拍去,他也没用多少力,杨茂哑然止声,连个“啊”的惨叫都没叫出,地上滚了七八圈,口中喷血,咬了舌头。
“少爷!你怎么了少爷?”厮们围攻上去把杨茂扶起。
杨茂一时不出话了,嘴里只吐血,人还是清醒的,怨恨地把张珏盯住。
“你自己的,我满足你的愿望,总不能算我错吧?”张珏哈哈一笑,“要不要再来一下?”
杨茂不出话,眼中却惊恐,攀住身边厮。厮把他又扶又抬,主仆一群,灰溜溜滚出县衙,身后旁观者指指。
“哈哈!”张珏笑声更朗。
王翊的神情也松了松,“谢了。”经过张珏身旁时,声道。
“没事,我早看这厮不顺眼,你有公职在身,难处我懂。我不过一介草民,打了就打了,还怕他不成?”
王翊冲他笑,“张老弟真是直爽之人,不如去喝一杯如何?”
张珏“好”字正要出口,不过听见“喝一杯”,立刻咽了回去。喝的那东西自然是酒,酒一种可燃烧液体,不过烧的只是里面的酒精,其大部分成分还是水,万万喝不得的。
“我看时辰尚早,只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提刑到我家中去坐吧!”张珏不想喝酒,又舍不得交友机会,便相邀道。
“如此更好。”王翊欣然接受。
郭荆娘一直等着张珏,想不到不仅张珏回来了,还带回王提刑,这可是位贵客,郭荆娘张罗招呼。
张珏牵马入院,交给邹家下照料,众人立刻认出来,这就是闹得正热的那匹宝马啊!王翊向众人证实,此马已认张珏为主,以后就是张珏的马了。众人惊讶,但提刑亲口出的还会有假?对张珏惊赞更重。
王翊与张珏就坐在院中交谈,邹家下人与周围人都聚了过来,大家一起聊,完全不会有冷场,张珏与王翊熟悉得更快。
不知不觉已至傍晚,郭荆娘已做好晚饭,又是大家围坐一桌吃饭,桌上都不是张珏能吃的,但人多好混,他不动筷子也没人留意。
过了晚饭,邻居渐渐回家,张珏和王翊这才有单独谈话的机会。王翊今日卿得愉快,还未尽兴,要与张珏把酒对月。
“终究躲不过。”张珏暗叹,不过他已有准备,这事只能交给郭荆娘了。
“公辅兄,寒冬腊月喝冷酒伤身,我已叫荆娘去温酒了,不如等等。”他对王翊道。聊了一天,已叫起王翊的表字“公铺”来。
此时王翊已有三分醉意,不介意等。
邹家院子尚在修建,院内到处是石材、木料零乱摆放,夜色中有一股废墟般的孤寂感。
“虽与张老弟头一次见,却甚感投缘。”王翊感叹道,“或许是因为好久没遇见张老弟这样的人了吧?张老弟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英雄意气,我大宋这样的人已越来越少了。观百姓,安居乐业,无忧无虑;再看官场,到处是软弱书生,腐砚腐气。古语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看那杨氏,当年杨公也是英雄豪杰,这才两代,孙儿辈已烂至如此。”
“我见公辅兄时也是这般感觉,使我想起故乡的人。”张珏想起火王星的一切,他的战友、同学、尊敬的老师,以及霍顿将军,他们都是火王星帝国的骄傲,与那些阴暗板刻的民主派不同,满是无穷活力与不可侵犯的高傲。
他来这里已有些时日了,听了不少情况,这个叫大宋的国家与火王星到有些相似,这里文人当政,由于过分温和谨慎的政治,有志向、敢冒险的人受到压制。而在火王星,保守的国会也处处与霍顿将军作对,他们总认为霍顿要做独裁者,防他更甚于防外敌。
“久等了。”郭荆娘端上温好的酒。有两只酒壶,她暗示,一壶是酒,一壶是灯油。
为过此关,张珏告诉了她,自己不能喝酒,但可以喝灯油。郭荆娘只惊讶了一会儿,便想了此办法。张珏先夺了灯油那壶,把酒留给王翊。
“看来张老弟与我是同类人。物以类聚。”王翊倒酒先敬。
张珏以灯油回敬,月色下两个人影畅饮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