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姐巾帼英雄,忧国忧民啊!”黄知县捻着胡须道。
“那当然,我姐可不是一般人,爹常叹,姐要是个男子就好了。制置司里的那些将军,与我姐极熟悉,她要是想办什么事,只要一句话,他们立刻办得妥当。”杨茂炫耀道。
言下之意,惹他就是惹他姐,他姐惹不起。
黄知县捻着胡须笑眯眯,“公子收购邹家米铺,是想有番作为吧?要是杨老爷和大姑娘回来,听闻公子烧了别人房子,对公子的印象就不妙了。”
“是啊!我其实打算收了城西的邹家米铺,使我们杨家垄断本城米业,怎知邹家那子死活不卖,这才出此下策。原以为顺利收了米铺,爹回来定会夸赞,怎想越闹越大了。”
“所以,劝公子到此为止,赔了邹家的损失,让他们闭口,过了风头再。”
杨茂怔怔盯住知县,“是要我就此算了?若赔钱,不等于承认是我作为?”
以杨茂的秉性,哪会罢手。为使他暂时安静,知县道:“只是暂时,要是把邹家逼紧了,邹博真的层层告上去,我们纵使关系通达,也很棘手。要收米辅,手段多的是,不急此计。等平息了放火的风波,找个错事,就可以把邹家米铺查封了,再由官府转卖,公子不就合法购得了吗?”
杨茂面色转喜,“不错,还是黄知县有办法。就这么办吧!对了,那个姓张的子,打了我的人,我不会这么算了。”
“那是,公子的人怎么能打?”
“把他给我捕了吧!”杨茂要求道。
这回轮到黄知县一怔,“公子,此事不可急。”
“怎么又不急?”
黄知县可不想做这屁孩的狗腿,解释道:“那姓张的似有些来头。”
“他有屁来头!”杨茂怒道,“他就是个凤州逃难来的。我看是不想帮我这个忙吧?”
“非也!”黄知县捻须道,“他自己来自凤州,就可信吗?我观此子,气度不似一般百姓。他能一击打倒八位高手,武艺不可谓不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功名在身?就算真没功名,以他的本事也定有些结交。还是心为妙,待我细查。”
这般,不就是不帮此忙嘛!杨茂听得出,但也有些忌惮张珏的武艺,也怕真是个有背景的人。“那好吧,暂且放过此子。不过黄知县可要仔细查了。”
黄知县连连答应。
杨茂离开县衙,回头一望大门,“哼”了一声。
“这知县胆,只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会真心为我办事的。”他对着身边厮道,“还得靠自己。你速回去,给我召集些人。”
厮得令,立刻跑远。杨茂冷笑。
邹博和张珏回到米铺,邹博忐忑不安。
“张兄,杨茂不可能这么算了,恐怕还会与知县串通,暗算我们。民不与官斗,现在想来,张兄这一棋,走得不妥。”从县衙出来,邹博就有悔意。就算从杨茂手里要到赔偿,以后也有他们受的。
张珏笑道:“即使你们不吵不闹,杨茂就会放过你们邹家吗?他凶恶,不是因为你们犯错了,而是他想占有你们的所有物,所以无论你们怎么妥协退让隐忍,都不可能与他和解。既然如此,到不如与他一拼,难道要坐以待毙?反正不拼这命,也是家破人亡。”
邹博叹气,“张兄得在理。可拼命毕竟不是我等细民的作风,得罪权贵,终日提心吊胆。有时只想着避一避,破财免灾就得了,幻想对方并不想把我们置于死地。”
张珏浅笑,隐隐有些嘲笑,“侥幸心理。所以到最后连反击机会都失去了,都成了凶徒刀下亡魂。这里有我,邹只大胆做就是,实在不可收拾,我也有最后一招。”
“哦?张兄的最后绝招是……”
张珏笑而不语。
他的最后一招,无非是以火王星力量杀个干净,使其成为无头公案,也就不了了之。
“少爷!不好了!”掌柜慌张奔来,“外面来了一帮人,又打又砸,该怎么办?”
邹博大惊,立刻赶去前堂。
米铺已经被翻了天,三十几名壮汉挤在店中,把一切都能推动的全都推倒,把一切能掀翻的全都掀翻,地上全是白米,如雪洒地。雇工也被打倒,三三两两躺着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