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张兄就休息着,不打扰了。”邹博就此同意。见了地上已烧成灰的凳子,叫来家仆清扫。
那东西沾了水,张珏想着有用,连忙阻止,他自己来扫是一样的。
“这就是你的救命恩人?”房门外,邹老爷仔细看着张珏的一举一动。
“是,舅舅。他叫……”
“就让他先住着吧!”
郭荆娘正欲介绍,邹老爷毫无兴趣地下了决定,语气冷淡,甚至有几许不满,完就走了。
也难怪舅舅不高兴,张珏才到,便在屋中乱火,这第一印象就坏了。郭荆娘偷偷轻叹。
邹博领着众下人也离去。郭荆娘想与张珏谈几句,腿不方便,由侍女扶了进屋。进了房,把侍女遣了出去。
“张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郭荆娘知道张珏来历不凡,他在屋里火,必不是随便玩玩。
张珏不能透露自己怕水的事,淡淡道:“没事的,刚刚试了下能力,荆娘不必忧虑,有我在,再大的火也烧不起来。”
“张大哥是天上司火的星君,荆娘哪会担心火灾。只是张大哥行事,在旁人眼中有些诡秘,荆娘怕舅舅和表哥生疑,使张大哥身份暴露。”她提醒道。
“谢谢好意。”张珏头,“以后我会注意的。对了,荆娘。这天上落下水滴叫什么?”
郭荆娘听了一愣,掩嘴笑道:“张大哥,你是天上来的,还不知这叫‘雨’么?”
“雨?它与水有什么区别?你讲给我听。”
看张珏认真请教的样,郭荆娘笑得更欢,还以为张珏在逗她。他既认真,她也就配合着,认真答好了,细细对他道来。
房门外,邹博并未远离,而是死死将张珏的房门盯住。他责侍女,“怎让他们单独相处?不怕表妹出事吗?你们怎么当下人的?”
侍女委屈道:“表姑娘执意要赶奴婢出门,奴婢不得不听从。”
“蠢货!是听表妹的,还是听我的?滚下去!等会儿再罚你们!”
邹博“哼”了声,更把那扇门盯得紧,甚至现在就想冲到里面。
正当有此想法时,房门却开了。郭荆娘在屋里唤侍女。侍女回来,把她扶出。张珏送至屋门。
邹博见着张珏关了门,上前便问:“表妹与张兄谈了事情?”
郭荆娘敷衍道:“问了些张大哥的情况,他一个外地人,在名山无亲无故,定有许多不便。他是我恩公,我当多关心着。”
“的是,表妹的恩公,也是邹家的恩公。邹家上下都会好好招待张兄,表妹尽管放心。”邹博着,叮嘱侍女细心服侍郭荆娘。
他也不愿在张珏屋前久留,回头恶瞪一眼,向父亲房内而去。
宅院的主卧室为邹家主人邹明德所居。邹明德四十多岁,几年前妻子病故,有人为他介绍续弦,却未有中意的,反一心向起佛法,平日除了打理经营米铺,便是在屋中诵经,近来连米铺也不怎么打理了,最爱到城外石心寺听讲佛经。今日去的地方便是石心寺,郭荆娘以为舅舅在店铺,邹博都不好意思实情。
进屋便见父亲正闭目打坐,邹博微皱眉头。“爹,孩儿与你件事。”他心翼翼地问,语气轻缓,要是父亲不高兴,会发火的。
邹明德睁开眼,“。”
得了允许,邹博放心开口,“表妹带回来的姓张的子,你已见过了,孩儿觉得这子来历奇怪,我们还是该提防着。看表妹的意思,是想他住在我们家,爹不会也这么想吧?家中越来越紧,可没钱粮养闲人了。”
邹明德沉默,似思考了阵,回道:“那子确实诡异,好端端在房里火,把凳子烧了,如果不是我们发现,还指不定他会烧什么。”
“是啊,爹!如果不是表妹带来的,孩儿还以为他是杨家派来烧我们房子的!”
提到杨家,邹明德眯了眯眼,“家里的事,我已不怎么管了,与杨家的谈判进展得如何?如果价钱合适,就顺他们的意,卖了吧!杨家我们终究惹不起。”
“不行啊,爹!卖了米铺,以后全家生计怎么办?再杨家那个少主往死里压价,跟强抢差不多了。”
“反正米铺生意大不如从前,卖个钱算个钱吧!”邹明德着,又闭了眼。
“米铺生意不如从前,是因为……”
是因为邹明德不管生意了。邹博经验不足,吃了不少亏,米铺生意也就每况愈下。看着邹明德鬼迷心窍地钻到修佛中去,邹博暗生恨意,却又不敢表露。
“那么,张珏那子怎么处理?”他问。
“给些钱,算是酬谢,打发他出去吧!”邹明德罢摆手,叫他退出,别打扰到他打坐静修。
“钱?钱!家里哪还有钱?”
邹博在门外才把厌恶之色露出,回首瞧见邹明德盘腿而坐,埋怨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