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皛皛有了一个更为清晰的想法,“父母死后,原本以为可以和杨箫双宿双栖,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杜芙,却发现他病入膏肓,已不久于人世,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的灾难都是由她而起,又是她的亲生父母一手造成的,这无疑和她亲手杀了杨箫没什么不同,一个才高三的女孩,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这些事,心理防线的崩溃是迟早的事,能让她还能撑下去的只有杨箫还活着这件事,一旦杨箫死了,她也就随之崩溃了。”
“所以,她才会那么歇斯底里?”
“嗯,杜氏夫妻死后,她表现出来的一系列怪异,恐怕就是为此,那时的她已经处在了崩溃边缘,接着,我想应该在她父母死后不久,杨箫也故去了,这就导致了她自闭的开始,她把自己锁在了这座充满血腥和残忍的牢笼里,一边惩罚自己,一边……”皛皛看向那棵在阳光下抖擞枝叶的香樟树,用手抚上树干,“守着它,也就等于守着杨箫!”
她笃定将杨箫埋在这棵树下的人,一定是杜芙自己。
让杨箫安眠于树下,等同于两人的结合。
景飒很想认同皛皛的说法,但她没法忘记一件事,“可是皛皛,黄招娣曾经说过,她曾因为担心杜芙,偷跑到杜家看望她,杜芙当时卷缩在床上,一直默念着越来越大这句话……还有,如果说因为杨箫的事情,杜芙变得歇斯底里,不想见人,这可以理解,但她总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是为什么?这两个疑点我们还没弄清楚。”
只要这两个疑点还没解开,就不能证明皛皛的论点是百分百正确的。
皛皛当然没有忘记,她也正对两个点百思不得其解。
越来越大的意思,肯定是什么东西再变大……
但,是什么东西呢?
不知怎么的,正在继续验尸的方乔冷不丁冒出一句,“端木,你怀孕了对不对?”
突然而来那么一句,曹震和景飒斜过眼睛看他。
“你怎么知道?”
这事压根就没人告诉过他。
“我好歹是法医,一具白骨我尚且能分析有没有生育过,何况是活人,端木的站姿明显和以前不同,盆骨比以前宽了一点,这说明耻骨打开了,除了怀孕没有第二种解释。”
景飒立刻往他脑门上送了一颗糖炒栗子,“盆骨你个头,敢情你一直盯着皛皛的屁股在看!”
看活人的盆骨等于是在看屁股,没差别了。
“你这人……”方乔摇摇头,“思想龌龊,什么屁股,我是看骨骼!”他也就是冷不丁发现了,没细想就说了出来。
法医时常和死人打交道,久了,有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和活人说话了,完全是职业病作祟。
“哦,我再补一句,你盆骨形状很好,很适合顺产!”
曹震听得直发窘,又不是自己的女人怀孕,这家伙哪来那么多废话。
“方乔,越说越不像话了。”
“行,你们说你们的,我忙我的。”
吕新庆很识时务的在一边不说话,他一大老爷们,也不适合参与这种话题。
皛皛却丝毫没有尴尬,倒是怀孕两个字在她脑海里无限回放着。
越来越大……
怀孕?
她脑中一个激灵,难道杜芙怀孕了?
但如果怀孕了,孩子的父亲最有可能的是杨箫。
若是杨箫的孩子,她为什么会那么害怕,那么恐惧?
她的表现明显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不符合她和杨箫的关系。
杨箫死了,这个孩子会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欣慰才对。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孩子不是杨箫的!
不是?
那又是谁的?
她突然觉得混乱至极。
那种情况下,还有谁能让杜芙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