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怀周对报信的下属说道,“赶紧准备香案,焚香,准备迎接圣旨。”
突厥昨日退兵以后,陈怀周就写好奏折一封,用八百里加急发往东都洛阳,在战报中,他并没有过多宣扬自己,只是说并州将士上下一心,军民团结一致,经过一番血战之后,最后击退突厥人,首功不用说,自然是并州知州,这就是陈怀周的高明之处。
武则天接到战报后,大为震惊,接下来就是大发雷霆,边防守将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数万突厥骑兵悄无声息到了并州城下,要是某天醒来,洛阳城被突厥人包围了,那该怎么办?
武则天雷霆震怒之下,不少边防将领,丢官的丢官,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砍头的砍头。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倒霉,自然也有人高兴。
陈怀周在并州保卫战中指挥得当,击退突厥,立有大功,擢升为兵部侍郎,接旨后立刻到东都赴任。
陈怀周听完圣旨后,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高声谢恩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天后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怀周起身后,双手颤抖着接过圣旨,并拿出一锭二十两银子递给前来宣旨的内侍太监。
那太监接过银子后,满脸堆笑的说道,“陈大人,咱家要赶紧回去复旨,咱们洛阳城见。”
陈怀周拿着沉甸甸的圣旨,只觉得踌躇满志,自己在并州知州的位置待得太久,已经快十年了,虽说每年户部考评都是卓异,但却升迁无望,东都洛阳的中枢高位都被关陇世家把持,自己只是一个寒门世子,如果没有特别际遇,恐怕只能一辈子待在并州,直到五十岁后告老还乡。
突厥人的奇袭不但没有要陈怀周的性命,而是送了他一场天大的功劳,送来这场功劳的大功臣赵钢镚正在等他。
陈怀周决定要带着赵钢镚去东都洛阳,这可是他的福将,说不定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好运,他缓了缓神,加快步子,往府衙偏厅走去。
赵钢镚正在府衙偏厅等候陈怀周,见他满脸喜色的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站起来问道,“陈大人,可是高升了?”
陈怀周虽然得意,却没有忘形,在赵钢镚面前没有丝毫托大,谦虚的说道,“赵兄果然慧眼,都是托了赵兄的福,才得以升迁,我明日要启程前往东都洛阳,兄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赵兄可否答应?”
赵钢镚奇道,“哦?不知道是什么?陈大人但说无妨。”
“我想邀请赵兄一起前往东都洛阳,不知道赵兄意下如何?”
赵钢镚略一沉吟,对陈怀周说道,“陈大人,感谢你的盛情,但赵某并非独身一人,还有一帮兄弟,容我跟他们商量一下,再给陈大人答复,你看如何?”
陈怀周十分爽快的说道,“好,赵兄先去相商,但我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还请晚饭前,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用不了那么久,一个小时就够了。”
陈怀周一愣,问道,“一个小时?那是多久?”
“哦,半个时辰就行。”
陈怀周喜道,“那真是妙极,赵兄有了结果,随时来找我。”
“好,那我就先行告退。”
赵钢镚找到周童言他们,这帮人已经又开始吃喝,特别是周童言,跟三辈子没有吃过饭似的,吃起饭来太过骇人。
更可气的是卡愣子那货,见人家府衙两个丫鬟有几分颜色,死乞白赖缠着人家非要给他治病不可,两个丫鬟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哪里见过这个阵势,左右躲不开,吓得泫然欲泣,其他人都看得哈哈大笑。
赵钢镚一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喝道,“卡愣子,赶紧给我滚蛋,这两个小妹还没成年,你要是敢下手,小心老子骟了你。”
卡愣子一听,这才讪讪的停下,那两个丫鬟得了空,飞也似的逃走了。
“钢镚哥,我就是跟他们开个玩笑。”
赵钢镚怒道,“开玩笑也得分个场合和尺度,别在这里给我丢人。”
“是,知道了。”
“孔毓真在哪里?”
卡愣子脱口而出道,“跟你爹在屋里呢?”
其他人一听,都是哈哈大笑,赵钢镚气得脸色铁青,上前对着卡愣子就是一通爆栗,打得卡愣子鬼哭狼嚎,求饶不已。
“我让你这张破嘴乱说,让你乱说。”
卡愣子求饶道,“钢镚哥,我错了,再也不敢乱说,饶命,饶命啊。”
其他人都是狼心狗肺,哪里会来劝架,都在那里起哄叫好,嬉笑不已,可怜卡愣子被赵钢镚打得一头红包,委屈得像个小媳妇一样。
赵钢镚停了手,气哄哄的指着卡愣子说道,“现在懒得理你,等会儿我再收拾你,滚去墙角作一千个俯卧撑,现在,立刻,马上。”
卡愣子讨价还价道,“钢镚哥,能不能少点?”
“嫌少?两千个。”
卡愣子一听,不敢再辩解,赶紧老老实实的跑到墙角开始作俯卧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