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莉姗撇着嘴说:“要是我那些学生,能和你一样爱问问题就好了。”
吴林禹还举着手电筒,在细看货箱里的物品。我让他移过光束,射向那串英文字母。
“又是什么?”陈莉姗走出来,和格洛丽亚对视了一眼。
然后她的目光移向货箱,没一会儿就翻译了出来:“新的一天总会有黎明,为了那些等待了很久的人们。”
“不,这样不对,听起来怪怪的。”陈莉姗挠了挠头,“等我组织一下语言。”
“好了没?”吴林禹问我们。
“一会儿就好。”我对吴林禹道。没办法,知识不够就得求人。
“嗯,应该是这样——”陈莉姗盯着那串白花花的英文说,“黎明总将破晓,为了那些在黑夜里等待良久的人们。”
“唉,还是有些不对味儿。”陈莉姗吸了口气,摇头道。看她那专注的眼神,还认真起来了。
“没事儿,我差不多已经领会到了。”我对他说。
格洛丽亚又在一旁听我们谈话,等我们说完了,她便用指节敲了一下货箱的金属面,笑道:“new_day_will_dawn,yes。”
“for_those……who_stand_long。”吴林禹已经移过了手电筒的光束,眼前黑暗一片,但陈莉姗还是在思忖中念叨了一句。
之后,瑞克在车里跟我们介绍他们晚上如何睡觉的。前排的两个座位,可以调至能躺下的角度。他和安迪就裹上睡袋,把这里当小床用。而格洛丽亚呢,她个子小,就可以带着睡袋,将后排当做床用。
嗯,我按着软绵舒适的皮座椅心说,的确是要比我们睡铁轨舒服多了。
车里也没啥特别的,除了一个能看电影的车载dvd外,就跟王叔和程佳华的皮卡车差不了多少。哦,还有一点就是,里面很宽敞。
再之后,我们互道晚安,就准备睡觉休息了。程佳华刚才可能是兴头太高,唱伤了嗓子,现在咳嗽个不停。我们回到马边,卸下被单被子,走进了之前看好的候车厅内。吴林禹哈欠打个不停,看起来他很困了。
候车厅里还是有股怪味,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好处就是,在里边儿感受不到冷空气的流动,今晚不会喊冷了。躺下后,我们在黑暗中,聊了一会儿今天这有趣的经历。陈莉姗在跟吴林禹分享着以前留学外国的事情,程佳华在一边儿继续咳嗽。
被单垫着冰冷硬实的水泥地,让我觉得不怎么舒服。也许是我习惯了铁轨枕木,已经睡不惯钢筋水泥了。
辗转一会儿后,我还是没有一丝睡意。我掀开被子,站起身,向半梦半醒中的吴林禹要了一支烟,走出厅外。
靠在门旁破旧的水泥墙旁边,我点燃香烟,望向皮卡车的方向。
皮卡车里透着昏黄的光线,他们都还没睡。仔细听,空气里还飘着歌声、交流声,看来这三个老外夜晚都比较亢奋。几口烟下去,又觉嗓子干涩无比。我真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突然,皮卡车后座的门推开了。
“what’s_up?”我听到瑞克在问。
“take_a_walk。”走出车外的那人回答了一句。这是格洛丽亚的声音。我抽掉最后一口烟,然后将烟头在墙上刮来刮去。
火星四溅,散落而下,竟给我一种绚丽感。我以为格洛丽亚是出来上厕所的,没想到她直接翻上月台,径直朝我走来。
烟头的燃烧物被我刮尽,不再有火星溅出。我丢下烟头,格洛丽亚也走到了我身边。
“hello?”我看到一双光泽闪耀的眼睛在观察着我。
没等我回答,格洛丽亚就认出了我,她好像并不惊讶:“i_guessed_that’s_you,lonely_m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