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加直观的感受是,有一股股腐臭味充入鼻腔。和之前所去过的城市一样,病毒过境的时候,这里也应该是夜晚。所以,街道上基本上看不见死人,更多的尸体,都在建筑物内,散发出的臭味,证明着它们的存在。
路上肯定有好久没有过汽车行驶过了,经过几次雨水的冲刷,路面干净得有些不像平日里见过的国道。但是每隔几米路面都会出现裂痕或者是坑洼,以前一定是被超载货车们蹂躏过。
这条道贴着一条江修着,江边有不少农田。在灰蒙蒙的天空下,视野还算开阔,除了在沙砾旁静静流淌的江水,周围一切基本上都是静止的。
“你们说,这座城里边会有人吗?”周志宏看着路边拉着卷帘门的修车店,问我们。修车店虽然关着门,但坝子上还挺着一辆未来得及修好、前轮被卸掉了的皮卡车。
“这还没到城里边呢。”我看着路边的一牌标语回答说,标语写的是“城市管理人人参与,美好环境人人受益”。
“当然有。”吴林禹活动了下手臂说。
这时,视野里出现了一座铁路桥,从国道上方跨过,引得我们纷纷抬头望去。看到铁路,我又生出主意来:要是哪天国道也不通了,我们可以沿着铁路沿线走,那上边总不会堵车吧。但铁路上的路面应该不太宽,恐怕只有两轮的摩托车才能在上边通行。
“别又遇到一群土匪,对我们挥刀舞枪的。”周志宏撇着嘴巴道。
“怎么能说他们是土匪呢。”我接话道,周志宏一定是说的李工头他们。
“要相信还是好人多。”陈莉姗放下了相机,也加入了谈话。她肯定也知道周志宏说的是刘伟。
三轮摩托车从铁路桥开过之后,路两旁突然就多了不少工程用车。黄色涂装的挖掘机、推土机、吊车,或是一些我说不出名字的工程车辆,整齐的停放在路两边。这段路上的店铺也大都是汽修、汽配店,想必附近肯定是有什么石料开采工地。
除了形形色色的挖掘机,也有不少民用车辆夹杂在其中。但王叔没有停下来去检查那些车,可能是觉得太麻烦,有三轮摩托车代步就行了吧。
“陈莉姗,”我问她说,“你不是说你在这城里住过吗,那你知不知道城区到底还有多远啊?”
陈莉姗耸耸肩说:“我都是从高速路过来的,根本没有来过这里。”
“对了,我们干嘛不走高速路啊?”陈莉姗别过问王叔,但王叔没有理她。
“因为高速路上全是车啊,你不知道吗?”段可接话说。
“不知道。”陈莉姗摇头说,“我没事儿去高速路干嘛啊。”
“不是传言都说往西边走安全吗,你没有跟着上高速跑路?”我问她说。
“没,只听朋友提起过,而且我爹妈不愿意走,我也只好留在家了。”
“当时我还以为,这会跟*一样,只要呆在家,闹闹就过去了,结果呢,一觉醒来,什么都没有了。”陈莉姗别过头继续道。
段可低头玩弄着头发,低声说:“你比我好,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家。”
两个女孩突然聊进了这种话题,让我们三名男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没事儿,你还有他啊。”陈莉姗指了指我说,“对了,你俩咋认识的?”
“就在高速路上啊。”段可抬头说。
“高速路?”陈莉姗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我看到有两栋未完工的大厦楼闯进视野,街道旁也出现了整齐的行道树,不知道是不是踏入城区的范围了。
“是啊,高速路。”段可点头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邂逅地点呢。”陈莉姗有些好笑的说。
吴林禹用脚蹭了蹭我,说:“给讲讲呗。”
“没啥好讲的。”我别过头,看向后边笑道。
这时,三轮摩托车突然停了下来。我们转头朝前一看,王叔手臂挥了几下,对我们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