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而且身上的弹匣也被人拿走了。”
吴林禹抽了两口烟,想了一会儿说:“你的意思是,那尸体被那群没有露面的人动过了。”
“肯定是这样啊,难不成是他自己翻了身?”我耸了耸肩说。
如我想象的那样,吴林禹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但我没有猜到的是,吴林禹在谈话中竟然丝毫不忌讳刘伟这两个字,甚至还主动提起是自己杀了他。或许,吴林禹的心理承受能力,自我疗伤能力,都比我想象中的要强大。
我见他站在原地快想出了神,便拍拍他的胸脯说:“别想了,现在我们已经出了城,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情了。”
吴林禹木然的点点头,跟随我一起回到了车里。
车子发动后,路面就变得越来越差了。路上还碰到过未来得及撤走的道路施工队,一定是超载的货车们经常往返于这条道路,让国道的路面不堪重压,变得坑坑洼洼。路面的变化,让王叔不得不放慢了车速。
离开河水后的几十分钟,我们进到一个小镇里。这个小镇,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至少我从车里是判断不出规模的,得从天空俯瞰,才能准确得知这里到底有多大。我只能看到,国道两旁的建筑,并排修有两三百米的样子。
不知什么原因,王叔竟把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下来。带着腐臭味的冷风,立即灌进车里,把熟睡中的几人都给弄醒了。周志宏醒来后,揉揉眼睛,扶稳眼镜看着窗外说:“这是到哪儿了?”
“该吃饭了。”王叔停下车道。说着他打开了车门准备下车。
“这是干嘛啊?”我问他,“就在车里吃就行了啊,难道还要下馆子?”
王叔指了指右前方开着门的一家副食店:“那里就是馆子。”
“有现成的,就不用动储备吧。”吴林禹附和道,说着也拉开了他那一侧的车门。
王叔和吴林禹下车后,站在街旁的建筑前四处张望着。我转头对段可她们说:“走吧,该吃点东西了,早饭都没吃呢。”
“你给我拿来就行了,”段可用羽绒服捂着头,困意绵绵的对我说,“我困。”
“好吧。”我心说你也只有睡觉这一个爱好了。陈莉姗掀开身上的羽绒服,和我一起挤出了长安车,她拍着我的肩膀说:“有男朋友就是好啊。”
周志宏站在一扇卷帘门前,盯着卷帘门上的纸条。我抬头一看,卷帘门上的招牌上写着“森林网吧”,字条上的字是:政府停网,暂停营业。
我们用副食店里的杂物,生了一堆火。然后用烧热的水,泡了方便面吃。
离开小镇,我们又开车上了路。段可醒来后,王叔打开了车载cd,播放出音乐,车内的气氛就活跃了许多。
长安车在国道上一路扬尘,通过出现的路牌我们得知,再走不远我们会路过一个市区,叫做恩施。可就在我们讨论晚上能不能在市区里睡上软床时,前边的路却过不了了。
一辆金龙客车横在道上,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客车上空无一人,一具尸体都瞧不见,不知是何种原因要横停在路中央。
王叔看了几眼,就熄掉了长安车的引擎,他拔掉钥匙说:“过不了,走路吧。”
“走路?”周志宏惊愕道。
“嗯。”王叔说着就背枪下了车。
车里的几人相互对视了几眼,也只好穿上羽绒服,背上背包,走出车外。没办法,经验丰富的司机都下结论了,我们这些乘客还能有什么怨言呢。
“还有二十来公里的路,天黑前应该能到。”路过客车时,王叔回头对我们道。
周志宏踢了一脚客车的车灯,骂道:“这司机肯定是有病,把车子停路中间!”
队伍里有六个人,走起路来还不算无聊。我们伴着林子里的鸟叫,行走在国道上。但队伍里最苦逼的要算我了,吴林禹由于腿上有伤,就把他那个大包分配到了我背上。我终于能体会到吴林禹说的负重跑有多累了,简直比背着他跑楼梯还要累人。
一路上,吴林禹因为腿部的伤需要时不时的停下来休息,虽然这能让我得到充分的休息,但队伍的行进速度非常慢。
就这样在国道上走了大半下午,我们都没能发现能用的车。要么是发现三轮车,根本载不走我们六个人,要么是车内连尸体都没有,找不到车钥匙。
傍晚时分,清脆的鸟叫已经换成了乌鸦的哀鸣,但还是没能看到城区的影子。我们走到路边的一个施工场地,靠着挖掘机休息了几分钟,商量是不是就在这工棚里将就过一晚算了。
“我无所谓,能遮风挡雨就行了。”吴林禹打量着那工棚说。那工棚其实就是白蓝相间的活动板房,看起来还算坚固。
“只要没死人就行了。”周志宏踢着挖掘机履带上的泥土说。
就在这时,段可突然捏了我手臂一下,我感觉到她在发抖。
“有鬼!”她小声的惊叫道,然后用手指出一个方向。
我们被她这句话夺去了所有注意力,纷纷向她指出的方向看去。昏黄的光线下,我看到,在百十米外的一辆货车顶上,正站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直直的站在车顶上,耷拉着肩膀,分别穿着一黑一白的袍子。过肩的黑发披在面前,让我们看不清面部,在他们的头顶上,还戴着一顶长长的帽子,也是一黑一百的颜色。
这是什么?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但随着微风飘动的长发,告诉我那两人是真切存在的。而且在这挡住面部的黑发缝隙中,我还看到一条红色的东西从他俩口中伸出来,就像是吐出来的长舌头。
我头皮一麻,妈的这大白天里还遇鬼了,而且还是黑白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