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皇帝看着下面那个身材瘦弱脸带病容的儿子,心里的愧疚之意又浓了几分。
这个儿子流落在外面十几年,谁曾想当他再度回来的时候,既然会是这般模样,看着整个人的身体都垮了,连御医都说这个儿子活不了几年。
对于这个儿子,一开始他并没有多少感情,他甚至连这孩子的母妃是哪个?姓谁名谁都记不清了。
可这几年相处下来,每次自己身体一有不舒服,最先察觉到的便是这个默默无声的儿子,每次自己睡醒后看到守在自己病榻前的也是他,他就是石头长的心也被融化了一角。
每次听到他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他便常常会想,当年那文贵妃下手也着实狠了一些!
西凉皇帝并没有去翻看那几张帖子,而是用一种心疼的眼神看着周清云说道:“要不这件事情还是你让其他兄弟去吧,皇儿就待在上京城里好好休养身体。”可话一出口,他便跟着后悔了。
周清云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摇头道:“无碍,父皇您不用担心儿臣,儿臣这残破的身体十几年以来一直都是这样,只是外出一趟而已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况且儿臣也一直都想为父皇分忧,还请父皇请儿臣一个机会。”
西凉皇帝听到他拒绝,暗暗松了一口气:“可你的身体……”
“所以儿臣之前才恳求父皇允许儿臣带上一位药商一同前去。父皇若是真的心疼儿臣,便请为儿臣拿个主意吧。”
西凉皇帝看着儿子那坚定的眼神,长叹一声:“唉……”拿起面前那五张帖子翻看了一遍,最后说道:“这个安氏药商可是你二哥以前推荐上来的?”
周清云离立眼含讥讽,微微低下头想了想抬头回道:“回父皇,是不是二哥当初推荐上来的,儿臣不太清楚。不过儿臣听说这个安氏药商的老板是天朝人。”
西凉皇帝闻言看了他一眼,以为他这是故意在给老二下绊子,却见他一脸迷茫之色,便又收了视线,转而看向身旁的内侍,内侍得到暗示,赶紧接话道:“皇上,老奴记得当初二皇子推荐这个安氏药商的原由是因为,这位安老板的医术颇高,若是设为皇商,他日便也能对皇室有益处。”
西凉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老二一直都是心善的,看来是老二推荐上来的没错。既然老二说这位安氏药商的老板医术不错,那便选他随你一起上路吧。再者这几张帖子里,也只有这个安氏药商对皇室的安排不敢有异议。”
反正这人是从天朝过来的,也没什么后台。若是中途出了意外死了,也是他的命,不会给皇室带来什么后顾之忧。若是其它几家,可就不一定了。看这上面所回复的内容就知道,怎么以可能一下四个人都病倒了,这么明显的推脱之词这个儿子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敢对皇子推脱,不就是冲着他们身后的后台比那安氏药商更硬,冲着自己这个儿子在皇室没有什么势力抵抗么妖孽病王娶哑妃。
而他这个儿子之所以进宫来找自己,说是说想要自己替他拿个主意,可话里的意思还不是打算让自己以权去压那四个药商,让其妥协。
原本若是这里面没有老二的影子,他倒也愿意成全这个儿子。毕竟这个儿子再不得自己宠,那也是他的种,皇室的威严又岂是他们那些浑身都沾满铜臭味的商人可挑衅的。
可现在有老二的影子在内,他倒是不好插手了。说到底,在他的心里这个身体孱弱的儿子终究是比不过那位二皇子。
周清云低下头应道:“儿臣领旨。”
是夜。
苏清沫正窝在周清云的府邸与他对弈。
隐突然出现在苏清沫的身边,递给了她一张纸条。
苏清沫也不避讳周清云在场,直接将纸条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呵呵的轻笑了两声,然后递给对面的周清云。一边幸灾乐祸的说一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周清云也不生气,看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笑了笑道:“套用你常说的一句话:即生瑜,何生亮。”既然溶合不得,那自己与他们那些人便是致死方休。
苏清沫挑眉:“他?瑜?亮?你也太瞧得上他了吧?”或者说你也太瞧不起周瑜了。若是周瑜知道你拿那么个草包来比喻他,还不知道会不会从地底下窜出来换你拼命。
周清云看她那模样,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又笑道:“既然他不配,那安云究竟是瑜还是亮?”
谁知苏清沫却是咧开了嘴角,落下了一棋子,抬手抚了抚自己的两侧鬓发,一脸得瑟的自恋道:“我即不做瑜也不做亮,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噗嗤……”周清云直接把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一旁的隐看着自家王妃那张黑脸,再看着王妃脸上那得瑟的表情,他那张板着的铁板脸型都不自觉的扭曲了几下,嘴角又跟着抽了几抽,随后偏开头去,不忍再直视。
半个月后
苏清沫一脸复杂的站在垮塌的房屋之上,若不是脚下的山石泥土里时不时冒出几片破碎的瓦砾,她都难以相信曾经在这片废墟的上面,存在着一个村庄。
听说在第一次发生地震的时候,这里还不像目前这般糟糕。而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般,则是近几年来地面不断发生震动的关系,这才导致一片村庄渐渐夷为平地,变成目前这种画面。
苏清沫脚下是一处较高的位置,眺望不远处的那一片森林的目光渐渐越拉越长。
“你小心些脚下。”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转过身,看向身穿一袭紫色蟒袍的周清云,又扫了一眼他头上戴的金镶玉的金冠,与一个时辰前自己所看到的人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扯开了嘴角调侃了一句:“好一个俊俏的郎君,光是这么瞧着一眼也感赏心悦目。”
周清云闻言脸色微微有些不自在,想要回上一句:哪里,哪里。又觉得不妥当,遂借着清咳了几声,侧开头没有接话,耳朵根儿却是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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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断了这么久,终于是把接下来的条理给缕顺了,收藏也掉了好多,不过元子也能理解,唉……一句话,接下来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