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淼重重地叹口气道:“好吧。”
从大夏的国都到南蛮,何止千里之遥,所以陈淼走了将近三个月才到,一路上麻烦的事自然不少,幸好她能趋吉避凶,大部分都靠着卜算躲了过去,但毕竟卜算并非万能,遇到实在解决不了的,那也只好诉诸武力了。
想到武力,陈淼又忍不住看了手边尺许长的短剑一眼,她自小偏好道术,对其他之事都无甚兴趣,偏偏她爹硬是逼着她学了剑术,显然还是料到今日有此一劫。
此时距离她进入南蛮的茫茫山林已经过去八天了,她依旧在这山里转悠,甚至连人也很少碰到,原因无他——她迷路了。在这浩荡无边的山林里,似乎她所学的观星辩位也失去了作用。
陈淼摸了摸已经见底地干粮包,又叹了口气。这时,忽然耳边传来极轻微的人的呼吸声,‘咻’地一声,一把匕首化为一道雪亮银光飞射了过来,陈淼下意识地闪身躲开,‘夺’地一声,那匕首半个都插|入了她身后的一颗大树上,她看得心里一寒,就算她再超脱,也没达到看破生死的地步。
她微微皱起眉头,转头向着匕首射来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个男人,睁着一双比天上的寒星还明亮的眼睛冷漠地注视着她。
那个男人低声道:“你是倪塔的人?”说着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但又好像不想在她面前示弱,硬是忍住了。
陈淼这才看见他的身子右侧插着一把匕首,身上也有数量不等的刀伤,甚至还有虫子的咬伤,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想了想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找个地方坐下来养伤,不然以后就算好了,怕是也要落下病根。”
男人直直地盯着她,又把问题重复了一边:“你是倪塔的人?”
陈淼叹气道:“我不知道倪塔是谁。”
男人狐疑地盯着她,陈淼不急不慢地道:“我可以走了吗?”她看了看男人一眼,发现他五官出奇的艳丽,就连女子都要失色,她把手缩回袖子了,轻轻地掐算着,然后道:“你今日或有大险,却无性命之忧。”
男人的表情更加疑惑,捂着伤口皱眉盯着她看,陈淼却不想多解释,转身便走,走了不过两三步,就听到身后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回头一眼,发现那男子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陈淼有些无奈地扶额自语道:“真是麻烦,我却又不好见死不救。”又连连摇头道:“相逢即使有缘,也只能救人了。”
她学过一些药草,也亏了南蛮草药极多,她略微跑的远些,竟然还真让她找到了,她双掌微微用力,把药揉碎,小心翼翼地涂抹到他的伤处。
陈淼手上的事就做了一半,突然一只手就被人握住了,那男人很快就醒了,他张开眼,眼中含了一丝凌厉,冷声道:“你干什么?”
陈淼摇头道:“你的伤势不轻,情绪还是不要大动为好。”
男人迅速低头查验了一下自己的伤势,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木盒,里面爬出一只摇头摆尾色彩斑斓的小虫,那小虫上长长的触须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爬到他身上,原本还在流血的伤口竟然缓缓地结了痂,陈淼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早听说南蛮蛊术神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男人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他刚才看了自己的伤势,便知道陈淼用的都是救命的伤药,他缓缓地道:“多谢。”看着正要还礼的陈淼一眼,又缓缓道:“抱歉。”
陈淼一怔,随即发现手脚竟然开始发软,双眼也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阴翳,就听那男人在她耳边轻笑道:“抱歉刚才给你下蛊,不过我却不后悔,你也只好先与我回南蛮王宫再来解蛊了。”
接着陈淼觉得身子一轻,被人整个打横抱起来。她意识渐渐朦胧,只听周围几个嘈杂的声音跑来,其中一个道;“都是属下办事不力,才让王尊被倪塔暗算,还望王尊责罚。”
王尊?陈淼心里重复了一遍,就晕了过去。
如果农夫与蛇还不算倒霉的话,那么更倒霉的事还在后面。
陈淼醒来后无视身边那个眉眼含笑看着自己的男人,而是给自己算了一卦,然后她发现…她沉寂了十九年的红鸾星…动了。
陈淼登时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