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庆,那是你亲妹,她家如今遭了难,还能指着谁?我不过是可怜二毛和三毛剩下的老婆孩,打扫了些家里的米粮,能有几个钱?”田氏见曾瑞祥来了,大概不想让曾瑞祥看笑话,便对曾瑞庆说道。
曾瑞庆听了黑着脸,对着周氏一顿大骂:“你这婆娘,我说打的什么好主意,大清早的非要来找不痛快,东西是娘的,爱给谁就给谁,关你屁事。今日就是大年三十了,你还有功夫管这闲事,家里的屋还没打扫呢,过年的东西还没预备呢。赶紧搬家,有什么就搬什么,回家好做事。”
周氏听了嘟囔了几句,让周云江和周天清几个把床拆了搬走,又看了看了那几个坛坛罐罐,桌椅板凳,还有灶房的锅碗瓢盆等,又嘟囔几句好像锅碗瓢盆也少了。
谁知田氏的衣物早收拾好了,春玉几个帮忙拎着,周氏见占不到什么便宜,甩甩手走了,拉着曾瑞庆回家扫房去,留下全看着。
福他们帮着先拆了西边客房的老床,田氏他们住的床是盖房时新打的,曾瑞祥见了直皱眉头,对福几个说道:“这床也拆了搬了吧。屋里的东西都不要。”他实在不想看到田氏留下的任何痕迹。
田氏听了忙道:“既如此,就让春玉一家拉了去。”
春玉听了自没意见,拉着不情愿的四毛上前,把床搬了出去,顺便还带走了几个坛和饭桌,正好,燕仁达赶着牛车来接他们几个,全见他们要带走这些东西,忙一溜烟地跑回家,告诉了周氏。
周氏丢下手里的活计赶来,见春玉一家往牛车上装东西,骂骂咧咧的,就要从牛车上往下卸,夏玉和秋玉也懒得去劝,喊四毛背着田氏,几人拥着回曾瑞庆那边了,田氏回头深深地看了这学堂一眼,也顺带看了曾瑞祥一眼。
曾瑞祥这会正呆呆地看着搬空的屋,想着老爷在的时候,自己每日下课了,总要过来转一圈,老爷的音容笑貌似乎还在这房里,这才几天,就已经人去房空了。
曾瑞祥的眼泪落了下来,其实,他对老爷也是有恨的,恨老爷的没有担当,要不是他如此懦弱,哪里会害得曾瑞祥的亲娘早早撒手人寰?
说到底,老爷也是可怜的,这一辈,被自己大姐算计,被田氏拿捏,让亲娘失望,还背负这么大的罪孽,也不知过了几天舒心日?
福几个见曾瑞祥伤心,又见房也搬空了,便劝曾瑞祥回家,门口,周氏还在跟春玉拉扯,福锁了学堂的大门小门,一行人径自回家了。
林康平和晴跟着先回了娘家,喜说道:“阿公的事,我们要在家守孝三个月,守孝期间,不宜动土,玻璃厂的事,还是等以后再说。我打算还是在京城做第三期,这样一来就用不了这么多银,我的意思每股再分五百两银,自己愿意去买点地或铺什么的。”
“行,你们商量好了就行。”晴说道。
“说到守孝,今年全的童生试是要耽误了,只能明年再去。好在三弟的乡试是在秋天。晴儿这倒没什么影响,你们毕竟是林家,差不多就行了,不过,娘嘱咐了一句,烟花什么还是不要放了,鞭炮也少放一些。”福说道。
晴答应着,从娘家回来后,晴安下心来打点家务,曾家的人今年不能去别家拜年,晴这边也省事了,不用请客了。晴拿着花名册,把下人的红包和月钱预备好。
“不知道我大娘和大姑两人还在拉扯吗?也不知道是谁更厉害些?”晴突然问道。
“操心这个干什么?爱怎么打怎么打去,横竖跟咱们不相干,说到这个,我还庆幸咱爹不是长了,不然,阿婆那还真不好丢开手。”
“为什么?阿婆总得跟自己的亲儿住吧。不过,我大娘可就不愿意了,你没见她直往外推。”
“哪家的不都一样?一般来说是跟着长房住,留一点产业,当初你阿公分家时不就偏了你大爹家。可是咱爹孝顺,不计较,所以才搞出这些事来。如果咱爹是长,真要把阿婆推出去了,外人还是会胡乱猜测的,对咱爹多少有些影响,这样的话,就无所谓了。”林康平说道。
晴这才知道,难怪当时自己劝沈氏让三弟妹杨氏当家时,沈氏没同意,原来是因为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