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夏仔细查看后又惊又喜:“南生,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好难得瞧见半夏姑姑激动的像个孩子,她说,“姑姑,这是什么?”
“先帝在世,西域鬼都进贡的灵药,我以为早就没了,想不到还留下一点。这药原本解毒疗伤奇佳,可以作为药引医治你的身体。”徐半夏肯定的说。
“能解上次我说的那种毒吗?”
徐半夏沉醉手里药丸,南生一问,她下意识脱口而出,“药丸太少,若要解毒,不一定能成功,还是医治你的身体更稳妥。”
徐半夏情绪高涨,想要尽快研制新药,示意南生伸出手腕来搭脉。
渐渐地,徐半夏神色凝重,看南生的目光完全变样。
有些事,不需多问。
最后徐半夏说:“南生,解药若做不出来,你白搭一条命。”
“若做出来解药,姑姑等于救了两条人命。”
南生平静无畏的让徐半夏暗暗心惊,她默默收好药瓶,想到一个人,若他在西苍,解药一定难不倒他。不过这人行事癫狂,
在心爱女子去世后消声觅迹,算算已过二十余年。
这个人对徐半夏意义不同旁人,她再漠然想到这人还是禁不住失神,落在虞俏姝眼底。
“又想起秦大夫?”
“瞒不过娘娘。”
虞俏姝缓缓舒口气,“一晃好些年,葛家姐姐墓前的松柏应该长得老高了。本宫身子不济,这些年没去拜祭她。”
徐半夏慢慢捣药,虞俏姝难得会多说些话,憋在心里太久,已生心病。她静静听着,迅速又轻快为虞俏姝伤口换药。
药有镇定舒缓疼痛的效果,虞俏姝的精神看上去好一点。
“这几天梦到葛家姐姐,她样子没变,和以前一样喜欢摆弄刀剑,想到以前,敬王殿下沉迷丝竹弦乐,葛家姐姐则对此一窍不通。我记得有一次她将太子殿下的琴弦拨断伤了手,气得差点把府中的乐器全扔出去。”虞俏姝边说边笑,望着窗外一处眸中像蒙上水雾,“那次葛家姐姐说要扔,太子真的将这些扔出府,他从来好宝贝乐器。结果还是葛家姐姐先忍不住,瞧不得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寻来五弦琵琶送他。想想就觉得好笑,都说他们两人性格南辕北辙不般配,谁又能看到两人之间不为人知的情深意重。”
她动动身子,大概牵扯到伤口,一下子狠狠闭起眼睛。
夫妻举案齐眉是前世修来的福气,那些不能白头到老,却能执手黄泉的未尝不是幸福圆满的结果。
“娘娘,奴婢为您开些安神的药,喝完了睡的安稳。”
“呵——”虞俏姝轻笑,“睡醒了一样要想起,她去了三十年,本宫还真头一次梦见,说不定她梦中见本宫,是要带本宫走。”
“梦而已,不为真。”徐半夏垂眸淡淡说。
“哪怕是真,本宫现在还不能跟她走。不能呀......”她喃喃念道,药力上来慢慢地阖上眼帘。
徐半夏燃了一支香,这香可令人安睡到天亮,多睡一会总比药力过去疼起来要好些。
虞俏姝睡着还眉头紧锁,曾经年幼的她,笑颜如花,就连先帝都称赞不已,甚至赐她小名美人。
盛名之下,难得她没恃宠而骄,更为自己博得德行好名声。
葛心慈则为反面教材,武将世家出身,自幼跟着父亲、叔叔们行军打仗,野小子脾气。要不是她父亲曾舍身救过宋齐善,先帝亲口许诺两家儿女亲事,葛心慈这辈子估计都会和宋齐善八竿子打不到一边,别说见面,估计压根不知世间还有彼此存在。
西苍名门闺秀们暗暗哭泣翩翩佳公子的宋齐善娶了葛心慈这么个彪悍婆娘,没哭到一半,葛心慈居然公然逃婚。
最要人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素来文雅的宋齐善这次动静太大千里追妻,几个月后带回葛心慈。
婚事成了,所有人以为葛心慈会安心做太子妃,哪知婚礼前一晚,不速之客不请自来,直言不讳要带葛心慈走。
宋齐善的绿帽子眼看要坐实,葛心慈突然出手。
她完全印证传言说她彪悍蛮狠的作风,整个西苍都知道她打趴下声明要带她离开的男人,而那个男人虽然被打败,却执意留下,跟她鞍前马后,生怕旁人不知他爱慕葛心慈。
整件事,宋齐善都没多言,娶了葛心慈后,府邸的奴仆几乎快看不下去。葛心慈完全没王妃做派更不会谨遵条条框框的礼法。
宋齐善任由她胡来,府邸被她改成半个练武场,每天葛心慈练武,他在一旁抚琴。
先帝起初听闻也颇看不下去,传召两人进宫问话,宋齐善力保自己妻子,步步不让,最后先帝无奈,不再管他们。
一晃几年,葛心慈肚子一点没消息,不仅如此,她身体日渐衰弱,那些一直爱慕宋齐善的女子蠢蠢欲动,葛心慈再次出名因为她无出又善妒。
宋齐善充耳不闻外人讨论什么,还是每天照常和妻子相处,伺候病榻前。
直到葛心慈病重去世,宋齐善被手足兄弟追杀,西苍被宋齐正掌权。
曾经过往人与事,已成云烟。
虞俏姝不会忘记,怎么能忘记,宋齐善是她最初爱慕的人。
她是大家闺秀,循规蹈矩,也为见他一面,偷着翻墙头离家。
如果那个午后,她没偷跑出去;如果她偷跑时晚那么一会儿;那她就不会失足落在宋齐正怀里。
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总有那么几分相似,宋齐正细长眼眸凉薄如碎冰,却见她刹那,碎冰融化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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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半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