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是一个巧合。季扶云没有感受到任何不怀好意或者探究的目光。
季扶云忍住了回头的冲动,抱着疑惑回到了休息的地方。那人绝对有问题,否则谢成不会特意提出来,但季扶云想了很久,也没在记忆中找到相关的信息,他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人。
不知道何时睡过去的季扶云,第二天醒来时感觉头有点昏沉沉的,昨晚他难得的做了很多杂乱的梦,有实验室、有种植园、有培养皿中才发芽的植物,还有他的老师。
这是季扶云第一次在老师去世后梦到他。
“季哥,走了!”
季扶云这才如梦初醒,揉了揉额头,跟上了部队。
天是阴的,离地很近,像是要下雨一样。
众人都被这压抑的气氛逼得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沉,乌云翻滚,即将大雨倾盆。谢成和叶蜚声说了两句后转道去了山里,其他人按照原定路线继续前进。
一个小时后,谢成出现在了他们前面。
“我找到了一个山洞,先去躲雨。”谢成说。
叶蜚声打了个响指,“任务完成的不错。”
大部队跟着谢成钻进了山里,山里并不安全,但他们必须躲雨。一场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的暴雨极大可能会让他们发烧生病,而一旦生病,即使是小小的感冒,也会要了人命。
谢成说的山洞看上去更像是某种动物的栖息地,洞口处有些血液,想必谢成已经将里面的动物处理过了,不过才走近便有一股怪味涌出,让人忍不住皱眉,灵鼻子更是一把捂住脸,这味道对他的冲击太大。
叶蜚声啧啧两声。
洞内十分潮湿,空间也不大,皇甫一秀进去走了两圈后,冲外面喊道:“泥鳅!”
泥鳅是一个人的外号,他立即会意,从自己背的背包里面拿出一罐喷剂。
季扶云多看了两眼,这个泥鳅正是对他不怀好意的那人。
泥鳅打开背包的那瞬间,里面的很多东西露出了一点边角,各种奇怪的喷剂瓶,反射着金属的淡淡光芒,因为是阴天,那些光芒完全不刺眼,甚至可以忽略,但季扶云不禁浑身一震,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一点金色的光,真的只有一点,是泥鳅翻动喷剂瓶时无意从底部漏出来的,像是食品包装袋的一角。
季扶云眨了眨眼,再想仔细看时,泥鳅已经关上了背包,将喷剂瓶递给了皇甫一秀,这是一瓶可以驱虫的喷雾,重要的是味道并不难闻,有忍冬花的香味。
“季哥,你怎么了?”高一扬问。
很多人听见高一扬担忧的语气也将视线放在季扶云身上,这才发现季扶云确实不对劲,脸色怪异,呼吸粗重,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季扶云吸了一口气,缓缓摇头,“我没事。”
这句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不过季扶云在队伍里向来属于厉害的那一类人,他既然说了没什么,其他人再追问下去也是没意义的。
高一扬还是不放心地看着季扶云,但季扶云失魂落魄,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这下,高一扬更加确定季扶云不对劲了,只是不对劲在哪,任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明明在路上还好好的啊。
“这小子该不会有什么黑暗恐惧症啊、封闭空间恐惧症啊之类的,看到这个黑乎乎的山洞怕了?”老王不负责任的猜测。
高一扬一脸无语的表情。
大雨很快下了起来,外面的人也不管洞内的味道散了没,就往里面挤。
八十多人,勉强挤进了小山洞,只能挨挤着坐在地上,转个身都得费好大力。
“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
“洞里有蛇不?”
.......
周围人可没那个闲情雅致听雨声,都三言两语的说开了。季扶云垂着头,嘈杂的声音将他本就翻天覆地的心绪搅得混乱不堪。先前看到的那一点金光在他脑海里不断回想出来,那金色并不是纯粹的金,淡淡的,更像一种香槟色,即使闭上眼那光芒也刺得他眼睛发疼。
很熟悉的光。他昨晚还梦到过。他从大二到研三,整整六年都在参与着何教授对于“丰和”五号的研究培育,所以终于成功得到了第一批种子时的情景在他脑海里根深蒂固,他清晰的记得老师庄重地将种子放进了他专门定制的保鲜袋,就是这种金色。
泥鳅的背包很大,足以放下“丰和”五号。
一旦有了这种猜测,季扶云整颗心都开始叫嚣着,扑通扑通地狂跳。虽然理智上在告诉他不可能,已经丢了的“丰和”五号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几率几乎接近于零,更何况那人还是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用金色包装袋的东西也很多,是巧合的可能性远大于他猜想的那种情况!可是,谢成说泥鳅观察他很久了,明明不认识,为什么要观察他?
如果那个人和“丰和”五号有关系,那这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季扶云焦躁起来,右手不停地握拳,更有大滴的汗从他额头上滑落。他恨不得立即冲到泥鳅面前打开他的包看一看,可是他不能这样做,泥鳅是叶蜚声的人,叶蜚声不是罗宗强,不是谢成能够不放在眼里的人,更不是他能得罪的人。
泥鳅如果心里有鬼,肯定会阻止他,那样闹出来的动静势必会引起叶蜚声注意,就算心里没鬼,一般的人也不愿意被人搜查背包吧。
如果叶蜚声问他为什么要搜泥鳅的背包,他难道能说凭感觉靠猜的吗?说我怀疑你的人偷了我老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