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空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黄诗诗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还有，五十年后在影雪城再相见，那也太遥远了。

“难道她觉得和我在一起不方便她化凡？独自一人去体会凡人生活了？”叶空这样猜测，可又觉得不太可能，不说其他，黄诗诗离开的方式就挺诡异，至少叶空想要离开这个循环阵法，就挺费劲。

叶空还没有来得及思索黄诗诗的事，就又发现了异状。原来帝炽天被断仙路杀死以后，他的身体和他另一个灵魂都消散了，而原先的那个帝炽天的魂魄却聚集了起来。

缭缭的青烟，慢慢聚集成了帝炽天的形象，他对着叶空微笑，说道：“谢谢你，谢谢你杀了他。”

叶空问道，“那你现在就要进入轮回嘛？”

帝炽天摇头道：“没有，我是妖修，而且是玉石妖修，玉石本来就是没有生命的物体，所以我马上就会魂飞魄散，不会进入轮回。”

叶空摇头叹息，“原来是这样。”

帝炽天笑道：“没关系，玉石琵琶上的玉石是我的本体，只要本体还在，总有一天，还会修炼成形的。”

“那恭喜你早日成功。”

虽然这样说，可是俩人都知道，玉石这一类，没有生命的物体修炼成形是多么的艰难，而且，就算再次修炼成形，那也不是帝炽天了，而是另外一个人。

其实帝炽天也不想魂飞魄散，他一眼看见了叶空的夜舞，问道：“那是灵器嘛？好像没有器灵，与其魂飞魄散，不如收我进去做一个器灵吧。”

帝炽天是妖修，各种境界和修士不一样，不过他现在的修为已经超过了化神期，所以若是他要成为夜舞的器灵，夜舞的威力就会完全迸发，对叶空是一件极大的好事。

不过叶空却皱眉说道：“你得想好了。成为器灵就要被炼化，最后成为无主的魂魄，这并不比你魂飞魄散好到哪里去。”

器灵和当初黄泉老祖呆在小剑法器里，那是不一样的。黄泉老祖呆在小剑法器里只是暂时的藏身，而成为一个器灵，就会被炼化，成为无主的魂魄，没有爱恨，没有思想，只有本能。

帝炽天笑道：“成为器灵和魂飞魄散，怎么会一样呢？魂飞魄散没有一点点的价值，可是成为你的器灵，你却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是去救李晨琬么？沧北魔人区，我迟早都会去的，只是我不知道，她能不能等到我去。”叶空又说道。

帝炽天点点头，“你尽力就好。如果到时候，你真的救出了她……到时候让这把刀可以经常陪着她，我就心满意足了，就算补偿这八百年给她带来的伤害吧。”

“我可以答应你。”叶空点点头。

帝炽天最后的心愿已了，当下便附在夜舞上。他的身体化成青烟，缭缭飞了过来，纠结在黑色的刀刃上，仿佛刀刃被烟气包围。

临炼化前，帝炽天突然又说道：“很多很多年以前，有一块玉石，躺在泥土中，直到有一天，它被一个大修士挖出，炼制成了玉石琵琶。后来，它为了修士去战斗，它为了修士奏乐，它为了修士保护这一境的人……终于有一天，它有了自己的意识，它决心不再接受命运的安排，不再为了别人而生活，它努力的修炼，它只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叶空，难道我错了么？”

“你错了么？”叶空喃喃自问，不过，很快，叶空就有了回答，他对那缭缭的青烟说道：“你没有错，你战胜了自己的宿命……可是，你不该把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魔鬼。”

帝炽天点点头，他的面部也化成青烟。

“请帮我照顾李晨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