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家阳也二十七,奔三十的人了,竟然还没有过初体验着实可惜。我这做好朋友的也不能眼瞅着他错过这人间极乐不是?赶明就在地宫里给他找个天下无双的美女出来。犹记得初到地宫时,我眼睛都是不够用的。那美人环肥燕瘦、闭月羞花都不足形容啊。着实非美才济济不能形容的……”
君泽缓缓低下了头,整张脸陷进了黑暗里,而身上有一层薄薄的灰色内气外放,这是随时都能暴走的状态。
封祁忙又抱了在自夸地宫美人儿的木莲华,快速的朝通道遁走,对要暴走的君泽道:“圣上且先查查魅族的下落,应该还在明城。”
然后低首,不太赞同的道:“惹毛了他,对你又没有好处。”
木莲华撇嘴儿,“就是看他不爽。哼!看你也不爽。”
“……”封祁识趣的闭口了。他本意可不是要把自己搭进去的。君泽受此情苦也是命中该有一劫。木莲华不过是搅合罢了,并不能影响到君泽和夜的结果。
但,出乎封祁意外的是……木莲华和君泽的死不对眼,延绵了很久……即便是夜也不能调和。再配上伊阳这个火药桶子,一度场面很是火爆。
通道里没有什么血腥味,甚至空气还带着一抹新鲜。但因为太过昏暗,木莲华看不清周围是什么情况。
“这是去哪儿?”木莲华扭头向后看。
身后的重明鸟精血好像不太愿意过来,可木莲华往这个方向走,它犹豫着、焦急的转圈圈……
“我的暗圆到这里就不能再前进了,应该是重明祭坛。”封祁回道。
重明鸟精血最后还是跟着木莲华而来。而本来黑暗的通道,因为它跟着,明亮许多。
木莲华伸手,那一团金芒就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轻轻握了握……掌心大,软软的好像是一团柔水。
随着她的揉捏,重明鸟精血的金光缓缓收敛,最后变成了一个软鸡蛋似的东西。半透明的表皮,能看到里面一团金红,偶然有一缕的五彩丝游过。
“这是精血?”
封祁看了一眼那五彩丝,“是。四神兽要回归神界,不可能留下来,所以各分出了一滴精血在此护佑皇宫下的封印。
若是这四滴精血都孕育出了灵识,便绝非一般的精血了。倘有元兽胎给它们附体,便是四神兽的直系后代。”
“那偷盗者是不是知道这精血的事,所以想要培养神兽出来?”
“应是未知的。可能是为了吞噬精血里的神兽神力。毕竟精血生出灵识也没多长时间。”
说话间,他们就出了通道。
宛如另一个世界。
通道的尽头是条一眼望不到头的生锈的锁链桥,桥下是黑沉的深渊。四下寂静无声……
封祁抱着木莲华踏上了锁链桥,快速的朝着对面瞬移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锁链桥突然断裂了。完全毫无征兆的,寸寸碎裂,落入深渊。
木莲华一颗心吊了起来,“桥……”
“封印已破,维持这座桥的灵力也消失了。所以现在是它本来的模样。”
“那怎么回来。明天跟娘还有约呢。”
封祁俊绝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半点都不担心。
见他一派平静,木莲华也放松了身体,瘫倒在他怀里,“随你怎么回,明天要陪娘去相国寺。”
“嗯。为夫还是车夫。”封祁瞥了眼已经到了他脚下的塌裂,越发加快了速度。
封祁瞬移的速度很快,而他越快脚下的塌裂也越快。
木莲华连气儿都不敢大喘了。
像是在和锁链桥比赛谁先到桥头,速度越来越快。
飞驰了半盏茶的时间后,锁链桥到头了。
却又有一片荆棘海出现。
根根锐尖直竖向上的荆棘刺,让木莲华想起了曾经给青九玄的小臂拔过的那些荆棘刺。那些荆棘刺和这荆棘海里的相比,完全就是牛羊细毛对豪猪粗刺。
木莲华瞧着大片或灰或黄或黑灰的荆棘刺,头皮直发麻,“这掉进去,不给串成肉串儿了。”
封祁抱着她正站在最高最粗的一根黑灰刺上。高度无法猜测,完全无法低头,密密麻麻的,让木莲华眼晕的很。粗度单她一眼看到的半中间儿足有三人合抱,而尖锐的顶部却跟绣花针一样纤细。
“小心点儿。你鞋底子能撑住咱俩人吧?”木莲华死死搂着封祁的脖子,往上攀爬,大有长他身上的意思。
封祁困住木莲华的手脚,锁死在怀中,不让她再动。她着急忙慌间,腿脚蹭在哪儿完全不管不顾,而他就……按捺着身体里的意动,解释道:“这是幻境不是真的。”
“什么?幻境……”木莲华良久才长出口气,“吓死我了。”
封祁抱着她向前轻跃,点到另一根荆棘粗刺的细尖尖儿上,“是阵法。忘了在暗翼殿外看到的吗?”
“是一片沙漠。”
“夫人记性真好,要一直这么好。”低首轻吻她饱满光洁的额心。
木莲华向他抛了个媚眼儿,“一直都好。特别是谁欠我点儿什么,记得那叫个难忘。”
封祁背心的一寒,正要说什么。突然眉心一凛,然后把木莲华的眼捂上,凌空飞起,快速急闪,躲过了四道划破空间呼啸疾驰而来的利刃。
木莲华听到了利刃和空气摩擦出的呲啦风声,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安抚的拍拍她的背,“无事,马上就到了。”话落浑身魔气煞现,一团黑雾流光一般朝着前方而去。而他本来黑白分明的眼瞳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眼白。
就在他转成魔体之后,铺天盖地的风沙袭来。只是这沙子闪着黑色冷幽的寒芒,给人一种诡毒危险的不祥之感。
封祁张口吐出一口黑雾,黑雾瞬间把黑沙全部吞噬,一粒不留……
风沙过后,再无其他。封祁才收敛了浑身的魔气,恢复成了丰神君子的模样。
又过了几息的时间后,抱着木莲华落了下来。
“你们是谁?这里是大晋禁地,擅入者杀无赦!”一道苍老充满威吓的声音响起,
木莲华把还捂在自己眼脸上的大手拉开。
他们现在在一座大山的峰顶上,周围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名拄着鸟头拐杖的老者,盘腿坐在地上,警惕的盯着他们。而他盘着的腿上卧倒着一名衣衫破烂不堪,浑身染血的昏迷少年。
木莲华柔白似满月的脸颊,笑出唇边的浅浅梨涡,很是客气又不乏亲切的道:“老伯,我姓木名莲华,我身边的这个男子是我的外子。外子是暗翼殿的人,是大晋皇朝的子民。我们来这里,是想要看看这封印重明鸟精血的祭坛出了什么事。就是这里吗?”
老者打量着木莲华,见她面相温雅和善,目光在她的大肚子上多看了两眼,昏黄眼睛里的戒备之色,稍稍放松了些。继而重点看着她身后的男子。容貌着实非凡,双目含着尊威,冷漠中又带着淡淡的傲气,定是位居人上之人。暗翼殿他知道,第二十九代殿主还是他的朋友,是个得道高者,如此他的后代也定然不俗。难怪能躲过他的劈天风刃,还有星沙毒瘴。
明白归明白,但老者握着拐杖的手,依然不放松。
木莲华看着他怀里的少年,也就宝儿大小的模样,“孩子怎么了?”
老者不答。
木莲华沉思了瞬,然后从封祁的怀兜里摸出个画着迎春黄花的白玉药瓶。
一路上老被他抱着飞驰,能摸得的地方,着实都被她给摸遍了。哪里有什么东西,她是再了解不过。
“我也有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儿子,有时候调皮捣乱就会磕了碰了。这个伤药很好使,老伯拿去给孩子上上药。”木莲华把药瓶朝老者丢去。
老者接过,谨慎的拔开瓶塞嗅了嗅,确是难得的灵药。
但仍不放松。
封祁这时从腰间摸出暗翼殿的腰牌,给老伯看,“在下封祁。”
老者诧异了瞬,然后点点头,这次再没疑惑,抱着少年站起,手中的拐杖朝地面磕了两下。
地面慢慢裂开,一个向下绵延的石阶通道出现了。
木莲华眯眼看着封祁手里的令牌,瞪了他一眼。意思明显,这么好用早用啊,害她又是送药又是陪好话的。
封祁薄唇边露出淡淡柔和的笑意,没有说话。这可不是一枚令牌就能搞定的。如果没有她在前面让他松懈防备,渐信他们的身份,到后面,就只要出具确实证据即可,否则也不可能会如此顺利。
走到通道口,一股浓浓的烧焦味道散了出来。
木莲华皱起了黛眉,把手里软鸡蛋一样的重明鸟精血露出来。手指头捅了捅它,就见它闪了一下金芒,继而又收敛了光。
走在前面的老者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转身,朝木莲华看去。
在看到她手掌里的‘软鸡蛋’时,本来苍白的老脸突然激动的红了起来。
少年好幽幽醒转了过来。
一双赤红的竖瞳,直直的盯着木莲华手里的‘软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