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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仔细打量手里的画像,这男人何止长得不错,然后和封祁对比了下,“封兄,亦可入画。”
封祁当即黑了脸。
木莲华朝雷蒙竖起大拇指,“好眼力。”
说实话二人不相伯仲之间。
“封夫人刚才过谦了。就冲这张图,在下可举荐封夫人到刑部的缉捕处领个缺儿。”雷蒙赞道。
木莲华眼睛一亮,“大晋皇朝女人可以做官?”
雷蒙回道:“我记得缉捕处的仵作里,也有一个是女人。”虽然年龄近六十了。
“不行!”封祁坚决否认。
木莲华完全忽略封祁,“真的?”
“是的。”雷蒙想了想肯定的点头。
“那有劳雷都督。”如果可以,她不介意去玩玩的,虽然是给通缉犯画头像。
封祁突然抓起雷蒙朝外走去,“赢了,随你往哪儿举荐。输了,就不许多事。”
雷蒙一听可以和封祁打上一场,忙把手里的画像平丢到桌上,“好,一言为定。”
这变故,让木莲华有些摸不到头脑。
“你们这是?”木莲华跟着过去。
因为封瑾诺学武,木莲华单另开了一个院子给他学武,里面也给他置办了一些她觉得能用的东西,如梅花木桩、沙袋等物。梅花木桩木莲华从粗到细从高到矮,布置了半院子。封瑾诺开始只能在粗矮的桩子上蹦跳蹲马步,现在已经可以上高桩子上了,封祁开始不明白,后来着实觉得是个好法子。
雷蒙瞧见梅花桩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让我儿学武用的。每天都在上面蹲着,或者蹦蹦跳跳,能让他下盘更稳当。”木莲华找了个比较粗的木桩子坐下。
封祁轻松一跃就就踩上了最高又最细的一根桩子,低睨着雷蒙。
在桩子上比斗可比平地上难多了,随时可能不慎就掉下去。加上木莲华在他们上去后道了一句:“弄坏一根桩子扣两分罚银五十两,多一根则翻五倍,五根桩子就算输。”
二人不发一言的看她,这桩子怕是五十个铜钱都不值。
动作不由越发谨慎了。
“开始吧。”从随身的荷包里倒出一把麻婆子专门给她做的五香咸花生仁,慢慢吃起来。
敢拿她的事做比武的噱头,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拳来脚往,封祁修长稍显瘦削的身材,一招一式的爆发力一点儿都不比雷蒙那强悍的身躯力量差。二人,一个轻若舞动的精灵灵活柔韧中又带着内气凌厉,一个如霹雳闪电快狠彪悍……
两个人的路数完全不同,却谁也奈何不了谁。或进、或躲、或闪、或攻、皆透着美感优雅和力量强悍。
一时让木莲华看得很是过瘾,目不暇接。
蓦地,封祁一个平移猛踢,雷蒙下巴中招。中招的同时当即他就缠了上去,朝着封祁的肩头就是一拳。
封祁闪身堪堪擦过,没有被正面击中。然后一个后跃,重新站到了开始的那根桩子上。肩头的衣服破了一块。
雷蒙抬手揉了下下巴,“你这功夫,着实让人火大。”总觉得打不到他。
封祁一个飞身朝他冲来,双手握着内气幻化出两柄利刃,朝着雷蒙的头面而来,看的木莲华是心惊胆战。
雷蒙双拳凝出气盾抵挡。
刃盾相击,发出清脆的碎响……盾和利刃同时消失。封祁一个利落的转身,攻向雷蒙的后腰。
雷蒙前跳躲开。
封祁速度更快的跟上,手中再次画出利刃朝着他的脖颈刺去。
木莲华瞧着封祁这一招一式的狠辣,突然觉得他对她可真仁慈。
雷蒙现在只能先做防守,进攻却是十招中只能得一招。
封祁倏地速度更快了三分,如风驰电掣,一脚踢向了雷蒙的肚子,就见雷蒙被踹的飞了起来,落到了地上,把冬天的冻地砸出了尺半深两米半径的圆坑。
这个加速的动作木莲华根本就没看清,感觉就是一个玄影飘过,雷蒙倒地。
木莲华瞪大眼看着站在木桩上的封祁,“你、你身手不错。”
雷蒙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拍拍身上的灰土。封祁那一脚的劲气,他全转移到的地面,所以倒是没什么伤害。
“你速度越来越快了。”雷蒙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子,那长长的刀疤新肤,因为打斗更红了两分,整张脸更显得狰狞了些。
木莲华却越看越顺眼,“雷都督好功夫。我还是更喜欢看雷都督的拳脚。”
是!雷蒙的看起来比较爽。一招一式,拳拳生威,腿腿生风,动作干脆利落,全是终极的男性力量。
封祁则是身体灵活速度快,到后面眼睛完全跟不上,电光火石一般让人反应不过来就结束了。如果他能跟开始时一样,那优雅的灵敏又带着男人的力量凌烈,也是很养眼的。
封祁额头也有细汗冒出,只是听着木莲华的话,有些不快的冷着脸。
雷蒙瞧见,笑的越发开怀。
抱拳道:“对不住封夫人。在下武逊一筹。”
木莲华拍拍手里花生仁的碎末,温婉的笑道:“雷都督莫要这么说。实在是拦路的太强大了,咱们这些弱小不得不屈服于淫威之下。”
封祁的脸色更黑了两分。
雷蒙瞧着封祁,脸上露出一抹打趣的笑。
“话说,你们打的太快,我看的眼花缭乱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弄坏的木桩子。”木莲华下巴颏点向碎裂的七根木桩,看着封祁。
比瞬间还要短暂的刹那,雷蒙打趣的笑变成了苦笑。封祁浅笑开来,一时风华无双。
因为,那全是雷蒙踩坏的。
木莲华立刻明白了,瞪了眼笑的惑人的封祁,又道:“当然,如果这些泡桐木桩子都给换成桃木的,我就不计较了。”
桃木虽说不便宜,可还是木头,比起那近百万两的银子,不知差了凡几。
雷蒙知道木莲华这是变相给他解围。毕竟近百万两的银子,他一个武官不收贿赂也不贪墨,只凭着朝堂的俸禄、赏赐和一些田产进项,一下子拿出这么多还是有些困难的。
“谢封夫人。”
木莲华忙歉意摆手,小声道:“实是不知那是都督踩的。”言下之意,她本来是要坑封祁的。
雷蒙一怔,失笑。
亲自把雷蒙送到大门外,木莲华摇着手中的素帕,对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雷蒙道:“雷都督等着,等我那朋友来了,就让外子告诉你。定是一段佳缘!”
雷蒙蓦地红透一张脸,本来有着长疤显得狰狞的脸,竟然有几分可爱,打马快跑离去。同时心里也对那位姑娘有了两分好奇。
“那边提出的寿礼,你有什么想法?”木莲华见雷蒙走远了,对身边的封祁道。
封祁回道:“往年都是母亲在准备。母亲既然交给你,当然是你做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木莲华想了下,屈起右手食指蹭了下鼻子,“要不我去大伯母那里看看,看她们都准备送什么。至于他们点明要的礼物,咱们都没有,也没有办法不是,总不能送假的吧。”
封祁淡色薄唇轻抿,凤眸滑过一丝笑意,道:“嗯。”
得了封祁的信儿,木莲华就去了虞国公府找封小林氏。
封小林氏一听木莲华来找她了,忙叫贴身妈妈去准备好茶好点,拉着封瑾宇去接木莲华。
木莲华还是第一次见封瑾宇。
除了一双偏褐色的眼瞳外,其他都不怎么像封小林氏,可能是随了父亲吧。很是俊秀,长大了也定是位玉树临风的美男。
“宇儿给婶娘请安,婶娘新年吉祥,生意兴隆,财源四方。”封瑾宇给木莲华恭恭敬敬的拜了个年。
木莲华忙把这个少年扶起来,“好,乖孩子。婶娘给你封个大红包压岁。”从袖子里摸出一个红包放到封瑾宇的手里。
封小林氏上前挽着木莲华的胳膊,“弟妹怎么不带瑾诺一起来?”
听到瑾诺的名字,封瑾宇耳朵微动了下,竖起来静听。
木莲华回道:“那臭小子最近老往云府跑,还在人家家里睡觉来着。连我都不怎能见到他。”能交到喜欢的朋友,就不枉她送他回来。
然后看着一脸乖巧羞涩的封瑾宇,对封小林氏道:“大嫂,你也别老拘宇儿。好容易不用去书院了,让他跟着那些野小子们四处玩儿玩儿。”
封小林氏叹气,“我何尝不想,这孩子就这性格。”
木莲华摸了摸封瑾宇的头,他的头发没有宝儿的细致软乎,有些发硬不过很顺滑,“宇儿可以去找宝儿玩,让他带着你。”
封瑾宇蓦地抬头,初具桃花形的眼睛发亮的看着木莲华,声音有些喏喏不安,“可以吗?婶娘。诺弟弟会不会不高兴。”
木莲华温柔的笑道:“怎么会不高兴呢。”宝儿后来没有说过封瑾宇有什么好或不好,而封林氏和封小林氏也还不错。对他们也是多少友好。尚未发现不轨之处,应该可以交往。
“那,那我现在可以去找他吗?”封瑾宇说完,就低下了头。这话,他实在是没有经过考虑,有些莽撞了。偷眼看封小林氏,果然见她微蹙了眉。
木莲华没注意到封小林氏,见封瑾宇低下头,以为这孩子羞赧,就道:“当然可以啊。他们现在应该在聚芳大戏院听戏吧。你去找,一准能找见。”
倒是被封瑾诺带的,云天也成了小戏迷,只是对戏台上的花架子不满,觉得能真刀真枪的打,会更过瘾。
封瑾宇握了握拳,有些歉意的看了封小林氏一眼,俊秀的小脸上露出笑颜,“嗯,谢谢婶娘,侄儿这就去。”
封小林氏看着儿子的笑容突然有些恍惚,他多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等到封瑾宇跑开来,才忙回过神,对贴身妈妈道:“多派些人。”之所以拘束着封瑾宇,也是因为封瑾宇几次遇险,差点儿没命。所以对他的安全,封林氏和封小林氏可谓天天都担心害怕着。封瑾宇也知道,所以他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木莲华听到封小林氏的话,有些明白。她儿子出门也是明卫暗卫多少人跟着。
封小林氏见木莲华看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一样的。我家臭小子现在出门也是人前人后的。唉!”木莲华拉着她的手,无奈道。
到了封小林氏的房间,木莲华打量了两眼,这才是标准的千金闺阁吧。
萦绕着胭脂粉香的暖暖房间,黄花梨条几的花瓶里插着盛开的梅花,百宝格里的摆件儿,也多是一些可爱的小东西。如漂亮的瓷娃娃、精致的扇子形的小绣屏等
临窗的位置是一个书桌,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一摞子书,上面第一本就是女戒……
木莲华当即就扭了脸。
“大嫂的房间真温馨。”木莲华赞道。说起来这封小林氏二十九岁了,在前世现代正是女人盛艳芬芳的年龄。她则夫君英年早逝,留下守寡,还不能改嫁,往后这么几十年……真是不易。
封小林氏脸色微赧,“你就笑话大嫂吧。”
木莲华否认,认真道:“不是啊。能保持一颗少女之心,才能青春永驻。多少人都做不到。大嫂一定要坚持。”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封林氏在丫鬟的搀扶下进来了。
木莲华忙过去行礼,“大伯母好。”
“祁儿家的快别多礼了,坐吧。”
“我在看大嫂的房间。大伯母可能不知道,侄媳的房间完全一塌糊涂。”
……
一番寒暄后,木莲华问封林氏:“大伯母,不知可否问一下您今年要给国公太爷送什么寿礼?”
封林氏道:“呵呵,没什么。也不是什么稀罕物,银子五千两,上好的人参两根、燕窝一斤。宇儿他娘绣了百寿屏,那寿字是宇儿写的。送礼,讲究个礼轻情意重。”
木莲华闻言傻眼了,这她怎么送啊。其他没问题,让宝儿写一百个字也没问题,但是她可不会刺绣。
封小林氏秀眸轻转,知道木莲华为何而来了,笑道:“往年少师府的礼物让国公爷很是开心,今年要大过,怕是给你们出难题了吧。”
木莲华叹气点头,“可不是么。茕茗大师的画两幅,还有我那莲记开业时的翡翠树一棵、没有翡翠树是就要莲瓶,玄龙酒两坛。”
话落,封林氏和封小林氏瞪目结舌。
“我那莲记当晚就被盗了个干净。茕茗大师的画送人(送将来的亲家)了,而玄龙酒陛下也才只剩一坛,其余全喝了。我娘为难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就交给了我。我也不知怎么办,就来麻烦大伯母和大嫂了。”木莲华摊摊手表示真是不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