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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紫眸男子整个身体就跟水波纹一样流动起来,很快人就消失不见了。
封祁一直到房间没有了紫眸男子的气息,才渐渐松懈下来。淡色恍若透明的薄唇,突然溢出一抹妖艳的殷红,接着见他的唇角轻动,那殷红色就消失了。
最后看了眼床榻,没有走近,就转身离开。
在所有人都离开后,元斐末满脸复杂的下了床榻,站在大开的窗前,看着步步远去的封祁。
他知道是他在床上,所以那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而他离去的方向……
封祁没有回他的房间,而是径直往木莲华休息的客房而去。
走到客房门口,听着里面传出的均匀的呼吸,心下一片安定。然后用巧劲,打开门闩,进了房间。整个过程几乎没有声音发出。
木莲华照旧把被子踹到了地上,自己裸着大半个身子,没心没肺的呼呼深眠中。
封祁把被子捡起来,放到一边。走近床榻,从床里侧扯出一床备用被子,给木莲华盖好。
然后整个人就坐在了床沿边,看着她怔怔出神。
脑袋里却是空白一片,根本想不起一点儿东西。可心是满满的,好像他久久遗失的重要羁绊,终于回来了一样。
“宝儿要跑曲线,别直着跑,蛇会追上你的……靠,看老娘不剥了你给我娃炖补汤。”说梦话的木莲华,两只手挥舞起来。
封祁忍俊不禁的弯起了薄唇,同时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重新盖好撩开的被子。
“宝儿别抓娘,我这正杀蛇呢。”木莲华继续说着梦话,却是把封祁当成了梦中的宝儿,就要摆脱封祁的两只修长白玉的大手。脚下更是一个狠踹……踹到了封祁的大腿根,离那东西就寸许了……
可即便如此,也够刺激到那敏感的地方!
封祁眸色变深,突然松开木莲华的两只不盈一握的小手……利索的脱掉外裳,最后仅着内衫钻进了木莲华的被窝,修长有力的腿,压住不时踢蹬的光裸软柔的雪白长腿,宽阔坚实的胸膛一个翻身,伏在了香肩半露坚挺圆润的高峰上。
深沉的凤眸直直的盯着依然闭着的眼睛,好一会儿后,淡色清凉的薄唇轻轻的贴上了嫣红烫热的丰唇……
……
梦中的木莲华本来正在给儿子炖蛇汤,突然天地一个黑暗,她就被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给拽进了一个偌大房间里。房间富丽堂皇,奢华中透着雅致。
那手的主人……竟然是封祁。
只见他双目赤红,浑身散发着暴虐的恐怖气息!背后有一对伸展大开的漆黑翅膀,每个翅膀足有丈余多长……像极了地狱而来的大恶魔!
木莲华本能的条件反射就要跑,却被封祁一个猛力拉扯,飞身倒在如堕云端的大床上。
那床,竟然是她在现代时最钟爱的某奢华品牌的大床。曾经,她在那大床上和差点就要结婚的男朋友,玩儿制服*!她是纳粹女S来着……
“莲——莲——开开门!”
蓦地,元斐末扯了大嗓门在门口喊起来。
“莲,不开门我就要自己进去了。”元斐末不等话落,就推门而入。
木莲华也成功被元斐末叫醒……
只是,眼下这情况,有些尴尬。
“你!不许再动!”木莲华身体一紧,低声喝止。
封祁正好卡在最关键的时候,马上就要进入蓬门……元斐末的大嗓门听着好似很普通,实则是暗含了内力的,并且目标直至向他。
只好先按捺下动作,安抚木莲华,“夫人且等一会儿。”这话说的……好似完全没听到木莲华的喝止,只是因为元斐末来了所以才暂停。
然后层层锦被把木莲华裹严实了,才披袍下床,带着*的怒冽冷眸刺向已经进了门来的元斐末。
木莲华此刻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竟然不光梦中要被XXOO,现实里也就差一步了。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看到元斐末,木莲华黑了一张脸,“吃了药就该好好休息,现在正是药效发挥到身体的时间。”
元斐末看都不看封祁,对木莲华被裹得像粽子还挺满意。这才安全啊!
然后道:“那药折腾的我浑身发热发烫,根本就睡不着。就想来找你玩儿会扑克,等药劲儿过去了,就回去睡。”
天黑,即便亮着两盏烛灯,木莲华也看不清元斐末的眼神。封祁是武者,功力匪浅,双目闪着幽光,却是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是那看向他时,浓浓的得逞的眼神,让他恨不得立刻捏碎了他。
木莲华闻言想也不想的回道:“你去旁边的暖阁等我,我起来陪你玩会儿。”
朋友有难,她理所应当帮他一起分担。
封祁则彻底黑了一张俊脸,对木莲华道:“你睡吧,不用起来。我正好也睡不着!陪元兄弟玩会儿。”睡不着三个字略略加重了些。
“咦?你会玩扑克吗?”木莲华问封祁。
封祁一时顿住语塞……扑克是什么?
木莲华问完后,就把胳膊探出被窝,找衣服穿。封祁忙闪身把床帏幕帘放下,塞了衣服进去。
元斐末翘了翘胡子,朝暖阁走去。
三人玩扑克,玩什么?
木莲华看着两个从一见面就不对头的两个人。其实非常适合玩一种游戏,她肯定稳赢。
正好昨天她买消息花了三万。
“斗地主如何?”木莲华先看向元斐末。
元斐末点头。玩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让封祁这厮和他的宝贝莲独处。刚才差点儿就出事了!哼~哼~
然后木莲华又看向封祁,把规则给他说了一遍。
聪明人智商高,一遍就表示知道了。
三人开始轰轰烈烈的斗地主。
开始木莲华当地主。然后坐看封祁和元斐末两个人互掐,最后她占便宜,赢了。
之后是封祁当地主。木莲华和元斐末两人一个小眼神,相互给了暗号……一会儿帮过牌。结果封祁这厮,直接来了个春天。
第三把元斐末当地主。封祁直接和他掐了起来,木莲华干拿着一手牌,最后封祁胜。
第四局依然是元斐末当地主。这次他牌好,直接把封祁炸了个透心凉,连带着木莲华出钱也是透心凉。
第五局木莲华当地主了。很好,这两个很乖觉,乖乖被炸被秒,出钱利索儿的。
第六局封祁当地主。这次封祁牌没那么好,就在木莲华和元斐末打好招呼准备赢他时,这货竟然捂牌不出了。最后木莲华自己个儿出完了。
第七局元斐末当地主。木莲华表示这一把不是赢就是栽了。她没有出牌的机会,然后她输了。
第八局她开始犯困了。看这把轮到自己当地主,瞄了眼手里的渣牌,就摇摇头‘过了’。封祁捡了起来,然后一个三炸的春天,把木莲华的银票勾走一小半!得,瞌睡虫没了……
斗地主斗到丑时,看着没赢还输了六万两的木莲华发狠了。
教了二人一个绝的——诈金花
这是纯赌博了!木莲华要搂钱。
只是,这考验心理胆识和财智的游戏,两个男人一点儿都差,木莲华发现自己又成了给人‘添锅’的了……
很快三万两又进去了,元斐末也跟着赔了些,不多,千两左右。
木莲华把扑克收到手里,喝了口浓茶,淡淡的对二人道:“这么吧,我当荷官,就是发牌的,你们两个玩儿。每局赢方要分一半给我。”
好昂贵的荷官……这和抢劫也差不多哪儿去了……
厮杀兴致正浓的二人,想也不想点头答应。
“很好。这个游戏叫梭哈,规则是这样的……”
封祁在木莲华介绍规则时,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真是不知她哪来这么多想法,如果这些东西流到赌场,怕又要掀起一翻风波了。
元斐末则早就见怪不怪……
一直打到快黎明,元斐末和封祁各有所输,最后木莲华数着手里厚厚一沓子的银票,满意的宣布——散场。
元斐末称暖阁很舒服,就睡这了。
木莲华精神头实在困到不行,也就不管他了。虽然元斐末把她当心仪的女子,只是她实在是跟*一样拿他当一个弟弟看待的。而且,元斐末还是很规矩的。再说他那里受伤了,有心也无力啊。
封祁也表示这个客房的灯很亮,看公文很舒服。
木莲华闻言撇了撇嘴。扯吧!就一普通的蜡烛,能有她曾经在少师府睡的那个奢华房间里的夜明珠好吗?
疾言厉色道:“不许上床!”
封祁僵了脸,元斐末窃笑不已。
好一会儿见其点头答应后,木莲华才裹了被子,迷糊去了。
于是,一大早封瑾诺打算找元斐末一起蹲马步时,就看到了他的爹封祁在批阅公文。而元斐末趴在暖榻上呼呼大睡着。
被床幔遮住的床前踏脚凳上,放着一双母亲的软底绣鞋。
什么情况?
却不及多想,就先朝封祁走了过去,“父亲早安。”
封祁点了下头,轻声问道:“今日要面见圣上,可紧张?”
封瑾诺摇摇头,“没什么啊。难道他不是人吗?”
封祁唇角轻勾,“是人。”
“那就没问题了。”封瑾诺毫不在意的道。
封祁笑容更温和了些,“去蹲步吧。”
“嗯,那孩儿先出去了。”封瑾诺看了眼睡的像头猪一样的元斐末。没能拉到大伙伴,只能自己去园子里继续蹲马步。
早饭时,木莲华从床上爬了起来,看到元斐末还在呼呼睡着,揉着酸涩不爱睁开的眼睛,轻踢元斐末道:“斐末,去床上睡吧。”
因着迷糊,忽略了还坐在窗前书桌后看书的封祁。
元斐末本来还要继续睡,可一听木莲华让他去床上,一个激灵就醒了。想到昨夜,他拿着木莲华的内衣裤时,激动地浑身燥热难受……那被窝里可全是木莲华的体香,绝对会更加让他心中欲火欲焚还无处可泄的那种!
“不用了,我这就起来。”说话就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了木莲华身后不远处黑着一张脸的封祁。
桃花眼轻转,突然转口道:“头有些晕,还是再休息休息吧。”然后就见某男的脸越发黑了个透,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元斐末越发开心了!
木莲华点头,“嗯,快过去吧。我去看看宝儿,送他上学。”
“好,过去吧。”说着话就朝木莲华还铺散着的被窝走去,谁知某男比他快了一步。
就见某男极快的收了木莲华睡过的被子枕头床单毛褥,瞬间整个床就空荡荡的了!
元斐末张口结舌,瞪大了眼睛。
而木莲华已经忽忽悠悠的出了门,没有看到这一幕。
等封瑾诺上书院离开,木莲华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结果看到乱七八糟的房间,和她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账本和没有查过的混作一团。一时气炸了,就去找元斐末。
结果这厮竟然出去了。
木莲华憋了一肚子气,去了帐房。
就看到帐房旁的小房里,堆了两个大箱子。
这两个箱子挺陌生的,想了想,就是想不起她何时置办过。
走过去打开看。
一个箱子里是精美华贵的绫罗绸缎,全是时下最新颖受欢迎的。有千两一匹的云织锦,还有宫廷专用的宫纱……各色价格昂贵的胭脂水粉,也是摆的整整齐齐的,数量不少。
另一个箱子里,则是古玩玉器。算不得多么珍稀昂贵,可数量不少。
木莲华瞅着这两箱子加起来不下数万两的东西。想起来昨天封杨氏说的话……‘她前半晌就来了这里,到后半晌才离开。还给你送了好多值钱的东西。’
木莲华合上箱盖,朝封祁的书房走去,敲门没有应声,轻推门……‘吱呀’门开了。
满书房的书,没有一个人影。
重又关上,进了自己的书房。看到那一摞子的请帖,木莲华一本一本捡起来看。
好么,感情整个大晋朝堂的官员夫人都发了帖子。这要是每一个都参加,直到年底,估计连个假日都没有。
等翻到最后一本时,是陆府的帖子。一份稀里糊涂的帖子。‘敬启——冬月初八恭候莅临赏梅。’没名没姓的,连落款也没有。
嘿,正好是今天。
木莲华手指叩桌。虽然封祁说随她怎么办,可如果她要是明城店开业了,能拉这些人成客户,对店来说可是一大好处。
只是她实在不耐这些贵夫人相互攀比虚荣的应酬。其实只要她头上还顶着封祁夫人这个帽子,这些人即便她不理,她们也会过来光顾一二。
等以后她不是封祁夫人,那她就把店落到封瑾诺的头上,生意也没问题。不怕这些人下绊子。
所以,倒是没必要去的。
“夫人,昌平公夫人来访。”林又安在门口回禀道。
木莲华回神,轻皱了眉。这才辰时,这昌平公夫人是堵人来的吧。
“请去客厅好生招待着,我这就过去。”来者是客,她也不在乎那一碗茶水。先看她的意思吧。
换了一身石榴红的广袖留仙裙,梳了个堕马髻,挽上一只红珊瑚的梅花簪子,又画了一个精致的容妆,眉额间勾勒出一朵金蕊盛艳的红梅,三分颜色瞬间九分。
轻甩广袖,婉然转身,十分颜色跃然可入画,仕女不过如此。
“好漂亮!”门口处不知何时站了一名五官俊美洒脱的阳刚男子,身着天蓝色窄袖云纹锦袍,一双带着淡淡痞子味儿,更多豪放不羁的桃花眼,痴痴地看着木莲华。
木莲华从袖子里抹出一把翠玉青稠的折扇,慢慢打开优雅的掩口,眼波轻转,媚意不经意的流泻而出……“舍得刮胡子了?”说出的话带着调侃。
元斐末迷得痴傻,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答道:“那不是在海上吗?刮胡子给谁看啊,都是大老爷们连个母蚊子也没有。”
“行了,来帮我看看,这身如何?要去见个公爵夫人。”木莲华随意转了一圈,让元斐末帮着打量一二。
元斐末这厮光看美人了,哪里管什么合适不合适,只夸,“好看。莲以后每天都这么穿。”
木莲华瞪他一眼,“怎么可能。好了,我去前厅,你记得喝药。”
元斐末瞬间苦瓜了一张俊脸。
等到了前厅,木莲华还没进门就听里面传出说话的声音。
驻足细听,一个声音陌生,应该是昌平公夫人。另一个则再熟悉不过,是封杨氏。
脸上露出一个标准的没有任何挑剔的笑容,步履轻盈文静的进了客厅。
一时,整个客厅的视线都向她集中而来。有审视、有不屑、有关切、也有好奇……
木莲华目不斜视走近封杨氏,蹲身行礼,再规矩不过,声音清爽干脆透着俏嗔,“小华给母亲请安。”
封杨氏笑的开怀,拉起木莲华。然后看向昌平公夫人,“小华,这位是昌平公夫人。可是专程来看你的。”
木莲华蹲身行了礼,谦逊道:“贵客临门,蓬荜生辉。若有怠慢之处,昌平公夫人还请多多原谅则个。”其间木莲华扫了昌平公夫人一眼,保养的不错,像是三十出头的,模样仍妍丽。一身荣华气派,眉目间有傲气瞧着不好相处。身后跟着四个丫鬟。那不屑的眼光出自这四人。
昌平公夫人忙起身,只受了木莲华半礼,来求人高抬贵手的,自然眼下要低人半头。
“少师夫人果然妙人啊。”昌平公夫人一脸热络亲密的笑容,笑声称赞。后又看向封杨氏,“老姐姐,您可真有福气。”
封杨氏把木莲华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这辈子没有闺女,这就是我的宝贝闺女了。呵呵~”
木莲华羞赧的低下头,“母亲、昌平公夫人,可是拿我寻开心啦。”
封杨氏抬手点了下木莲华的脑门,“谁拿你寻开心了,说的是实话。”
昌平公夫人轻合了下眼,然后笑的更开怀了些,“老姐姐和儿媳情同母女,真是让人羡慕。说起女儿,老姐姐有个干女儿吧。叫宁柳儿还是云柳儿……瞧我这记性,竟记不清了。”
说完看了看木莲华,眼含深意。
木莲华眨眨眼,然后状似惊讶的看着封杨氏,心里则毫不介意。干女儿?怕是给封祁找的屋里人吧。
封杨氏对昌平公夫人突然说这茬,心里不悦,面上却依然笑容满面,回道:“不怪的。我就带她出去过两次,叫宁柳儿,是我老表妹的女儿。身体不好,在京城养身体。”然后低头对木莲华道:“回头你见见,是个好孩子。”
表妹?那更好啊。表哥表妹一家亲啊!
“嗯,听母亲的。”木莲华倒是真想见见。如果这女人以后会是封祁的屋里人,就跟宝儿有关系了。好,便罢。不好,就得防患于未然了。
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些闲话,木莲华也多少知道了一些现在京城贵妇圈的主流,也知道了封杨氏很少去参加这些活动。
比如长公主每月十五就要开一次赏花会。
一月兰花、二月桃花、三月蔷薇、四月牡丹、五月石榴、六月荷花、七月凤仙、八月丹桂,九月菊花、十月木芙蓉、十一月山茶,十二月梅花。
木莲华想了下,那厚厚一摞子的请帖,还真就没有长公主的。
昌平公夫人觉得闲谈差不多了,就开始说她儿子王世狄的事。
“说来也是丢人。我那不孝儿被人教唆着开赌坊。我家公爷知道后,狠狠的抽了他一顿。谁知道那些个下人竟然还在拿着他的名头胡作非为,前两天更是让贤侄媳受了委屈,今儿特地过来替我那不孝儿给贤侄媳道个不是。”
木莲华看了封杨氏一眼,见她面色平常,就笑着回道,“都是误会,解开就没事了。也是那些下人顶着主子的名头作恶,却是和令公子没什么关系的,昌平公夫人太客气了。回头那店开张,还要夫人多多光顾才是。”
只要不找麻烦,她也懒得惹这硬钉子。不过,怕是没那么简单。不然,为何那孙百万会被替换了死刑犯。
木莲华上次在风语楼买消息,那卖消息的俊美小哥送了她一个消息——孙百万临上斩台时被其他死刑犯替换了。至于下落,那俊美小哥不告诉她,要她拿消息来换。
其实压根就不用再问。那必定是王世狄动的手脚。至于下落……必然是在王世狄那里。
昨天的重礼,今天的赔礼,昌平公夫人瞧着有些憋屈不怎么甘愿,却也是带着诚意的。那孙百万被偷梁换柱,大概也是被她儿子蒙在鼓里。既如此,木莲华也不介意佯装不知的和她周旋一二。
话说两头。
封祁得知赵卫要来探病,就回了少师府。
以为有什么要事要商,得知是为自家夫人没有赴约,还退还了请帖的事。就表示无碍的。木莲华何止他赵府没去,怕是谁家也不回去的。
后又听闻,那请帖非赵韦氏所写,而是小妾写的,封祁皱了眉。就先让赵卫回去了。
木莲华不去是一回事,可如果那请帖本身有问题,则是另一回事了。
回了莲宅,就找木莲华。
正巧,昌平公夫人也要离开。
一番相互见礼后,送走昌平公夫人。
封杨氏见儿子回来了,就想要见孙子。她昨夜因为太高兴,愣是睡不着。就熬夜给封瑾诺做了一副毛手套,现在想要立刻让孙子试戴。
便让刘德顺带着封祁进内皇城的腰牌,要去天泽书院看孙子。
封祁性子虽冷,不善表达,可是个孝顺的。知道这不合规矩,也同意了。
等封杨氏也走了,木莲华就带着封祁,去了她的帐房。把昌平公夫人的来意说了,还有那两箱子重礼。
封祁想了下,让木莲华先留着吧。等过段时间昌平公府怕是要用,到时再送回去不迟。
木莲华一惊,什么意思?
难道昌平公府过段时间要变穷吗?需要卖首饰绫罗脂粉玉器换钱?却也隐隐有了一个答案。
封祁没有再就昌平公府的事多说什么。然后把赵府请帖的事,告知木莲华。
木莲华无所谓的笑笑,“倒没什么。看那字娟秀婉约,原以为赵夫人是个不错的。现在看来倒是那小妾不错。”
只是,那小妾真不错吗?越矩替主母写不该写的请帖,也是有心机的。木莲华明白,只是各家有各家的故事,她却懒得多想多问。
最后,木莲华把陆府的请帖拿给了封祁,“喏。请你去赏梅的。”
封祁接过看了一眼,薄唇突然轻笑,“陆府的?倒是罕见。”说着就把那有问题的请帖塞进了袖兜,收了起来。
至此,二人突然无话。
封祁就那么直直的瞅着华服装扮的木莲华,目光灼热。
木莲华蓦地觉得脸有些发烧,手脚有些无处摆放。便随意找了个话题道——
“听宝儿说,你武功蛮高的。但母亲以前说过,你酷爱读书,一天到晚除了看书写字连门都不出。”
说到这儿,木莲华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封祁。
封祁沉默了。
就在木莲华以为听不到答案时,封祁有些自嘲的语调,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夫人可知夺舍?”
木莲华心里突然‘突突’起来。
夺舍!
她能说她不光知道,还有类似体验吗?也许他的夺舍和她的还魂不同。可都是,一个身体里突然有了非原主的另外一个人。她的这个是原主已经香消玉殒,很顺利就成了这个人。而封祁的……看样子不简单。
封祁见木莲华露出惊讶的表情,知道她是听说过的。便继续道——
“京城百里外有禁地黑狼林,夫人可知黑狼林里有什么?”封祁有些咬牙道。
木莲华回道:“黑狼?听说进了黑狼林就注定要被撕裂而死。”她是喜欢冒险,可必然要死的地方,在没有可信赖的力量前,她是不会不要命的瞎狂热。所以对于此等禁地,她是好奇和畏惧兼而有之。
“状元及第后,报喜官在虞国公的暗示下,把喜讯只报到了虞国公府,而没有送达洛城。得知后,我就想亲自回去一趟,然后接母亲和你来京城。为了尽快回洛城,我选了离黑狼林最近的一条路。”说到这儿,封祁脸上露出一抹悲戚。
木莲华轻皱了眉,想要阻止他继续说,又非常好奇发生了什么,纠结了……
“就在距离黑狼林最近的时候,一辆皇室的马车从黑狼林里冲了出来。身后跟着七八匹冒着黑气的黑狼。
马车里有孩子的哭声,我便率众人去救。谁知刚靠近马车,那黑狼就奔了上来……
顷刻……护送我回洛城的五十名士兵就被这七八只黑狼吞噬……我自然也未能幸免。我最后看到的一幕是自己的双腿消失在黑狼的獠牙血口。
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有意识。可却发现自己行走在一片雾气缭绕的金色长河。我顺着金河走,慢慢又看到同样行走在金河的人。只是他们走了几步,就会被人接走。而我恍惚从天地初开就一直都泡在河里。后来有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说,我该离开了。”
说到这,封祁停了下来看着木莲华。
而木莲华则一脸苍白……心中震惊!
金色长河!
脑袋突然一轰,一些片段在眼前闪现……
是了,她亦曾见过的,只是她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听一个模糊的人影说,那是神炼池,是犯了天罪的神人洗涤灵魂的,其痛苦无可比拟,时刻都要承受魂魄被撕成碎片,再聚合,再撕裂的极致痛苦。
画面到此结束。
木莲华震惊的看着封祁……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画面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突然癔症发梦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三年后了。君泽,也就是当今圣上。他告诉我,我被黑狼吞噬了双腿后,那黑狼就暴体而亡了。而因为和黑狼王斗,身体被撕裂只有元灵逃出了黑狼林的他的师叔崆兢,就夺了我尚有一口气的身体。之后三年,他的师叔用半生功力来复原我的身体。只是不知为何,修复的特别慢。最后在完成的一刻,崆兢说他要仙游了。
我的归来,他的离去。等我检查完身体,就凭空有了一身的功力,而且这功力随着时间而自主加深!可能是崆兢留下的吧。”封祁说到这,轻合了狭长的丹凤眼,浓密的眼睫带着不安的颤动。
木莲华压下心里的震惊,抬手拍了拍自己有些僵滞的脸,然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盈现的浅浅梨涡,甜暖迷人,“那崆兢不论是好心救你,还是为了自己有个身体。结果是你就好。”宝儿需要的是亲爹,如果不是,她干嘛来这儿。就算她的朋友包括宝儿的干爹,给不了他真正的父爱,可成长成一个男人的过程,也多少能有所借鉴。只是,大多人都比较抽象罢了!
至于她,好像还有一段神秘的记忆没能完全记起来。呵呵,倒是有意思。
封祁睁眼看向木莲华,眼睛漆黑又像钻石明亮,局促急问:“你相信?”他在那金色长河的事,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如此离奇……他也只是在风语楼说了一半。只说了他的身体被崆兢夺舍过……而在金河浸泡时的恐怖之痛……有时候他会觉得他是做了一个噩梦!那噩梦到现在让他对身体受再重的伤,也没有感觉。
木莲华点头,“嗯,为什么不信?你不是也说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京城外百里处就有一个黑狼林。而云幻海下有一个水晶龙宫。元周国有一座仙落山,据载每百年山上就会出现一座悬空的仙殿。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你被夺舍,三年后又魂归本体,只不过又添一桩离奇罢了,不算什么。”靠,就算不信,她本人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借尸还魂,也够可以的。
“莲——莲——你在哪儿找到的金毛,给我也弄一条来。”元斐末的大嗓门在门口响起。
‘汪汪——汪——’接着是金毛的叫声,听着它像是很开心,叫声宏亮。
封祁煞然变了脸色,冷眸带着难掩的敌意看着门外。
木莲华注意到封祁的表情变化,聪明如她,自然明白,不由心中沉叹。
然后听着元斐末的嚎叫,就出去了,入目的是元斐末被金毛扒着肩膀舔脸。
当即就有些吃味。
金毛可从来没有和她如此亲密过。
“金毛,过来。”木莲华发命令了。
谁知,金毛只看了她一眼,就依然热情四溢的和元斐末玩着,理都不理女主人。
这下木莲华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放狠话,“斐末,喜欢就带走吧。我赶明给宝儿再寻一只豹子玩玩。”
‘嘎——’金毛就停止了动作,然后一个极灵活的转身就朝着木莲华扑来,各种巴结,极尽能事。
木莲华看着名副其实狗腿的金毛,唇角翘起,然后回答元斐末的问题,“在白沙湾岛吧。当时那一窝狗,就一只它这模样的。后来我也托人问过还有没有这样的,打算给金毛找个伙伴。来信说是没有了。所以如果你实在想要,得让金毛生仔仔才行。”
元斐末一听,就摇摇头,“如果这样就算了。它生了孩子,也不见得像它。以后再说吧。对了,今天去店里吗?”
木莲华点头,“等下换换衣服就去。你也跟着一起吧。我陪你再去看看那回春堂的老大夫,正好就在一条街上。”
元斐末听罢,咧了咧嘴。
从他处知道了情况的封祁,俊脸上露出一抹阳春般的微笑。
元斐末瞥见,彻底乌透了一张脸。
进了南芫街,远远的就看到振远镖局的少当家严历站在店门口,等着木莲华。
木莲华把大批招摇惹目的货进了店铺,自然要派人保护。
而振远镖局,是她惯用的。不为其他,这名字她看着亲切。前世的京城,她可没少受振远护卫的保护。
见木莲华下了马车,严历就走了上来,握拳行了礼,打量了木莲华一眼,笑道:“莲大当家的,可是清瘦不少。”
严历对木莲华有敬佩,也有几分他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听说她到了京城,就亲自赶了过来。
木莲华回道:“这两天是忙了些。对了,怎么是你亲自来护卫。可是让我这店受宠若惊啊。”
说到这个,严历突然端正了脸,轻皱浓眉,“莲大当家的,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怎么?”木莲华惊问。
“昨夜来了好几拨的人要盗货。还有刚才还有人问什么时候开业。”
木莲华轻皱了远山黛眉,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把这店和进城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一遍。
好一会儿,严历唏嘘道:“你可真是胆大。刚到就得罪了两个地头蛇。看来我要加派些人手。”
话落,就听到了一个木莲华不陌生的声音传来——
“本官已经加派人手在南芫街,封夫人大可放心。”梁政身着官袍,从官舆上走下。
严历一看是京城的父母官儿,就抱拳行了个武礼,回道:“见过梁大人。”
“梁大人还是叫我木夫人的好。开店做买卖,不好乱叫的。”木莲华笑道。
梁政是个圆滑人,虽有不解,但木莲华让叫什么就叫什么,转口道:“是是,木夫人。呵呵,不知尚书令大人可安?”
严历一旁听着,听着是一脑门子的乱线。
不由插口,“莲大当家的?”
木莲华解释道:“我儿子的生父是封祁。”
严历愣了下,清俊的五官突然一片黯然。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得,问道:“那九爷是……”
听到这个名字,木莲华清秀的脸上流露出一抹思念和促狭,“他是宝儿干爹。”
即便有了为数不少的巡城卫的帮助,夜里仍有好几次差点儿挡不住贼人。后来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几个武功卓绝的黑衣人,还是在他们的帮助下,才平安度过。
伊夜和梅幽兰两个人不知在密谋什么,嘀嘀咕咕的不管事儿。所以,所有的工作只有木莲华一个人在盯着。
先让人把荣庆坊的匾额已经摘了下来,挂上了蒙着红布的匾额。
然后把昨天堆积在库房的货分类安置后,就请大家在隔壁顺昌酒楼好好吃了一顿。
周围对于这即将开业的新邻居,表示了极大关注。等陆陆续续听到在坎门发生的事,以及那些大红漆木箱子里的东西时,都侧目惊异。对待木莲华等人因而也就越发热情和客气。
顺昌酒楼的老板是个高大胖子,不过掌事的却是他的妻子。
老板娘趁着木莲华结账的时候,问她开业酒席订了没?如果没有,可以考虑下他们家。
木莲华没急着应,轮眼四处打量了一下,直到看到那位热心救火的店小二时,问道:“那位小哥儿瞧着挺机灵啊。”
老板娘笑了,去了圆滑,一脸慈母表情:“是我的儿子良子,大名张荀。平时就爱玩儿没个正形,这两天倒是听话,让干啥干啥,手脚也利索,跟突然长大懂事了一样。”
“我也有个儿子,还小。一天到晚也是头疼。”木莲华想着封瑾诺,笑容也温婉许多。
一时间两个女人针对孩子展开了丰富的话题。
梅幽兰见木莲华谈的起兴,也凑了过去,听了没两句就又走了。吆喝了店小二良子,加菜加饭给老安等人吃喝。
元斐末在木莲华的陪同下去了万春堂看了那老寿翁一样的老大夫。告诉老大夫,上午吃完药后那里有灼热的刺痛感。老大夫听过后,说有感觉就没啥大事了,好好养着。若是想要好的更快些,可以来针灸,可祛瘀通经络。
如此,元斐末着实心情不错,就叫了酒。却被伊夜挡了下来。倒不是他多好心,实在是万一因为喝酒,他那里再恶化,真正废了,那麻烦才就难收拾了。不是说多怕元斐末怎么滴,只是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林又安则在店面里忙着规整那些红漆木箱子,并打开一一核对货单,确定未有丢失遗落。等把所有的货物核对完,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同时对他的主子木莲华钦佩不已。
木莲华最后订了顺昌酒楼做他们莲记开业时的餐饮招待酒楼。并指定了良子,做当天的负责人。
木莲华从和老板娘的闲谈里得知,老板娘是这家酒楼老板的续弦。前面那位,还有两个儿子在。
而刚才她也有看到那两个儿子,那两人衣着鲜亮,一副公子哥样,很是得老板的喜爱,说笑亲密的很。
想来这个穿粗布衣做跑趟的老三就没有那么被看重了。不然,怎么会做下人干的活儿。就算是锻炼,也该两个大的一起不是。老板娘的话里也多有些不甘的情绪,虽然掩饰的极好,不过仍被木莲华看了出来。看来这对母子的日子并非那么顺心如意。
于是,便有了指定良子做负责人的事。并定下,以后凡若是在他们酒楼,都要良子做负责才行。
算是投桃报李吧。毕竟得他那开水相助,躲开了那群流氓。其次,他们酒楼做的饭菜也可以,特别是面食,称得上一绝。
老板娘高兴的合不拢嘴,哪有不应的,心里虽然有些拿不准儿子能不能圆了整个场面,不过大不了到时她给儿子当帮手,不差的。慌不迭的满口说是。总归,儿子也有了出头的机会。只要表现好,不怕她那相公不看重。那两个隔肚皮的,只会吃喝玩乐,以后什么造化她也管不着,她只管她儿子就好。
依然在做小二忙碌的良子,尚不知道他的命运在木莲华的帮助下,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一盆开水成就了明城以后最有名的广聚酒楼。
——
等店里弄的差不多,木莲华就准备离开。
这时雇佣的那二十名壮丁的领头老安,带着一个高个瘦脸的汉子,在门口等着。
木莲华见到,笑着走过去,问道:“老安哥,可是工钱有差?”
老安局促的摇头晃手,“不、不,都对都对,工钱还多呢。”足以他们顺利回家,并过个好年了。竟然有三两银子,是其他雇主十倍工钱还多。特别是还能吃上饱饭,非感激能表达。其他雇主别说吃饭了,甚至连吃饭的时间都让他们用来干活。
仁德的东家啊!
“呵呵,兄弟们都辛苦了。”木莲华看出他的紧张,声音就刻意放低更随意些。一种轻松温柔的气息萦绕在她周身。
殊不知这样的她,在老安和他身后的壮汉眼里,不啻于观音菩萨的慈恩微笑……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道出来意,只声音越发恭敬了,“是这样的东家。我这个兄弟孙大生,想要跟东家当长工。不知东家缺不缺人?”
话落好一会儿不见木莲华说话,以为没戏了,却听——
“孙大生?孙大圣!哈哈~”木莲华突然笑了。却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
孙大生悄悄抬头看木莲华,却见她正打量他,忙站直了身板,昂头挺胸。
老安则有些忐忑。他倒是挺想孙大生能留下了。他能看出这个兄弟有点儿野心抱负,不是安于山里的人。这次拿到工钱,他把三两银子全给了他,就想让他帮着搭句话。
衣衫虽破旧,但还算干净。身高体格健壮,扛个百八十斤的也没有问题。眼睛炯炯有神目不斜视透着爽朗,是个聪明性格好的……木莲华打量了好一会儿,才点头道:“孙大生是吧?可以留下。明天一早来店里找老林。他会给你安排活儿和住处。”
此话,在孙大生听来,绝对是天籁之音。忙不迭的就想要跪下谢木莲华。
木莲华摆了摆手,制止他下跪,笑着道:“不用客气了。以后咱们店还要孙兄弟多多关照才是。”
孙大生眼眶都有些红了。老安则直接流了老泪,感谢木莲华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谢谢东家,东家大恩……”
木莲华安抚了两人几句,然后看天色不早,就辞了他们坐车离开。
等到目送着木莲华的青布马车越走越远,直到看不清马车影子后,老安从怀里掏出那三两银子塞回孙大生的手里。
孙大生惊诧,“这钱。”推拒不接。
老安大手攥住他的手,不让他推拒,解释道:“呵呵,老哥怎么会要你的钱啊。不过当时有别的兄弟在,不收的话,他们也会闹着要留下来做工。老哥明白,他们没有你的心思,而且山里也都有各自的老人孩子要他们照顾,离不得山里太久。你不同,你光棍汉一个,倒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还能读会写,好好干会出人头地的。”
见孙大生擦眼抹泪的,就抬手锤了他一拳,“瞧你这点儿出息。回头,老哥带你去买套衣裳,以后你算有造化了。还有,东家不错,你可千万别生歪心思。”最后神色肃穆的叮嘱。
孙大生不住点头,发誓,“我一定好好干,不会让安大哥丢脸。”
木莲华在经过万春堂时,看到被她勒令去给那地方针灸的元斐末,正在人家抓药的大堂胡侃海聊,就扯了他回家。
等回到家看着灯火通明的厅堂,里面传出封杨氏和宝儿的高谈笑闹声……在说今天面见明景帝的事,偶尔封祁会问一句。
站伫,扭头看着身后的元斐末,声音轻极,“你看,他们可真好呢!”也许到了她该离开的时候。
元斐末虽然无时无刻希望着木莲华能跟他走。可他却看不过此刻木莲华那轻愁哀恸的模样,出口就是违心之语,“喜欢就进去吧。只要你愿意,那里就属于你。”
木莲华真就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两步,也就两步后,再次站伫。
回转身,看着他,突然歇斯底里:“不!”说完就朝着莲宅外跑去。
元斐末有些不明白,就要跟去,却转头朝着厅堂看去。
封祁站在门口,漆黑的狭长凤眸凝着木莲华离开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请求,“我去。”
好似度过了一个春秋,元斐末才磨着牙根道:“不许再欺负她!”
封祁一个闪身就只留下一道残影,元斐末喃喃道:“只此一次!”话落,一拳打向旁边的庭院圆石桌,白玉石桌面,瞬间龟裂开来……
同时,木莲华不顾门口连伯的喊声,直接跑了出去。
她从来没有去过巷子的另一端。
拐脚就跑向了陌生的地方。
木莲华顺着巷子就往深处跑去,隐约间听到了海燕的叫声。
木莲华先是一怔,继而脸上露出一抹欣喜。
……他们还没有离开。
那,带她一起走吧……一时荒唐念顿起!
撒腿就跟着声音快跑。
声音越来越响亮。
木莲华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而她身后不远处跟着封祁。和木莲华不同,他不时就会听到这种叫声。
围着京城,在各处响起。甚至有几次,进了内城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