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路曼声都是来自现代,自身体质并不适合修习武功。练武多半还得从小练起,她们在练武上没什么天赋,还不愿吃那苦头,自然难以成器。
在这一点上,她们可就远远没有汪大小姐那般有资质了。天生的练武奇才,武功比许多男人都高,已经达到了一流高手的水准。
温书和路曼声虽然没说,心中好生羡慕。
尤其是路曼声,别看我们的路御医冷冰冰的,每一次看到汪大小姐坐在屋檐上吃果子,在林间飞来飞去,潇洒随意,畅快自如,她本人也都想装上一双翅膀,在天上翱翔。
没有了武功防身,又身在这高手遍地走的古代,不学会一点防身术怎么行?
两个人都是学医的,和大夫相关的就有一门绝技,名曰飞针之术。练好了这门飞针之术,一般的魑魅魍魉是近不了你的身的,还能帮你增进针灸的功力,何乐而不为?
但路曼声这两年因为怀着宫赐,宫旬盯得紧,哪里准许她碰这些“打打杀杀”的玩意儿,连床都很少让她下过,自然是疏于练习了。
路曼声的针术其实也很不错,只是她认为这么长时间没有为人看过病,怕自己手生了,还是让白弟这位白家传人来。
其他人也都没有什么意见。
术业有专攻,每一位御医都擅使不同的绝技,充分发挥每一个人的长处,才是这手术有可能成功的最大保障。
五根银针入体,一直昏迷不醒的主持身体轻微地颤了一下。
四个人也是一震。
有效果!
意识到这一点是非常振奋人心的,有的时候,不管是好的反应还是坏的反应都比没反应更让大夫们安心。
路曼声趁热打铁,取来方才在火上灼烧的小刀,在主持的胸前割了五道伤口。
这些伤口不能太深,深了会危及主持的性命。也不能太浅,浅了根本就发挥不了效果。
最好是半寸深,妙的是我们的路御医几刀快速下去,不多不少,五个半寸深的伤口便出现了。
其他三人有的点头,有的勾起嘴角。
这么长时间没给人看过病,一出手还有这种准头,不愧是精通颜术在细微上见功夫的路御医!
而路曼声的这等表现,也让人怀疑她是否真的远离一线快两年了。
一个两年没给人看过病的人,可拿不出这种水平和表现。
但不管如何,伙伴表现出色是能够给旁边人带来鼓舞的。
这四个人,不管是哪一位的表现,都超出了彼此的认知。
他们这几个人,本身对另几位的医术都有所了解。可了解归了解,真正见识到还是觉得自己可能低估了对方。
又或许仅仅是因为这是一场不能败的战役。
不管是作为御医,还是作为尚医局的竞争对手,抑或仅仅是医者的自傲和自尊,都不允许他们在这里认怂。
“聂侍卫,已经过去三个时辰了,娘娘他们怎么还没有出来,该不会是救治不顺利吧?”眼看着午膳时间已经过了,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其中一个侍卫忍不住问聂涛。
“好好等着,娘娘他们会成功的。”聂涛也在紧张,但此刻他们的使命是保护好娘娘和几位大人的安全,不许别人进去打扰,就算他们担心也帮不上忙。
那位侍卫答是,退了下去。
又过了两个时辰,天已经黑了,可屋内的人还是没有一点迹象。
聂涛的心也不禁紧了起来。
在娘娘他们进去之前,聂涛曾经向娘娘请教过。娘娘告诉他们,多则五个时辰,少则三个,如今已经五个时辰了,人却没有出来,难道真的有什么变故,还是诊治出了什么状况?
就在聂涛心里七上八下想着这些的时候,斋堂的大门终于从里面开了。
第一个走出的人是邱凤水。
在大尧皇宫中骄傲的花孔雀这会儿全身湿透,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浸过的一般。
想邱凤水在宫里这么多年,从高调到低调,何曾见他这般狼狈过?
邱凤水的脸上却挂着罕见的暖意融融的笑容,没有过往的故作帅气,比任何一次都要真挚。
随即其他三人也走出来了,和邱凤水一般,其他人也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不,应该说,他们比邱御医的状况还要糟糕。
白小御医差点就虚脱了,连走路都是扶着门框,脸上豆大的汗滴,看得叫人心惊。
聂涛从来都知道替人治病是不简单的,非常的耗神,可能够将这几个人损耗到这种程度,也还是头一次。
但聂涛心中的大石却落了地。
因为这四个人尽管狼狈,从他们的面色还有眼里会心的笑容,他知道他们成功了。
“恭喜四位御医!”聂涛上前祝贺。
只要主持的救治成功了,那么青玉寺的那些僧侣还有香客就都有救了。包括那些昏迷的御医们,也很快会好起来的。
四个人的向左却忍不住愣了一下。
路曼声也注意到了。
看来聂侍卫早就认出向左来了,之前一直佯装不知,这一句话却暴露了。
不过路曼声很信赖聂涛,知道有些事不该说的他绝对不会说。
向左也想到这一层,加上他本身就是个坦荡简单的人,很快的就不在意了。
归元活穴法成功问世,实在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
青玉寺当下就有御医提议将这件事禀报给尚医局,并让他们派御医前来支援。
只要找到了方法,多派一些厉害的御医来,那么也有人帮他们分担一下。
邱凤水和白念他们都不赞成这么做,原因不是舍不得归元活穴法的方法,这个东西他们并不介意将心得分享给别人。
只是四个人亲自尝试过才知道,归元活穴法比他们认知的还要困难。换成另外四个,哪怕是水平更高的医者,也未必能够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