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队,那个人你认识么?”齐川川下巴一扬,指了指背对大海而坐的牧阳,“他看你的眼神,似乎不是很友善。”
这边的几人在观察薛殇他们,薛殇几人也在观察着东阳西归这边的情况。
牧阳顺着姜三冬的手势看去,立马不屑的收回视线道。
“薛殇我也想揍他,谁有功夫要敷衍他!”
姜三冬指指在更右侧喝着闷酒的薛殇、齐川川、贾豪、蔡东方,虽然牧阳前几秒还逼得他无话可说,可他还是宽慰牧阳道。
“敷衍你还算好了,看到空降下来的那几个新教官没?东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你、你这是借口!”东阳西归很淡定,牧阳却很激动,“你也太敷衍我了!”
“你太啰嗦了!”东阳西归异常嫌弃的看着牧阳,油嘴滑舌的话太多,万一女兵被牧阳拐跑一卡车,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一心憧憬着和女兵朝夕相处的牧阳,冷不丁被东阳西归泼了盆冷水,他惊得猛拍大腿,抗议道。
“为什么不合适?不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我就跳海去!”
牧阳将姜三冬说得没话说后,东阳西归看了身旁独自喝酒的肖顺,不紧不慢的对牧阳道。
“我觉得你不合适。”
要不是东阳西归带头败坏了风气,他一定把牧阳给堵得跳海去!
姜三冬这心里甭提多想咆哮出声了。
“而且,旅长也没说不让谈恋爱,你说是吧?”牧阳见姜三冬黑着脸不说话,说得眉飞色舞的他,步步紧逼道。
牧阳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一副硬要把姜三冬逼进墙角的姿态。
“东阳上校在身为教官的时候,都能拐个媳妇回家,我怎么就不能了?三冬同志,你这想法要不得!”
听牧阳这话的意思,似乎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但是,东阳西归和子桑倾真正在一起这事,他也是才知道的。
“……”姜三冬被牧阳问得再次没话说,子桑倾的确是东阳西归手底下的兵。
他据时再出手也不迟,毕竟年龄也有了,是时候该成家了。
有了牧阳打冲锋,要是东阳西归不反对牧阳在办正事时,顺便把单身这种私事也解决的话。
一旁眼泛精光的肖顺,边喝酒边打量着东阳西归的神色。
“嘿嘿,我就是比喻一下!”东阳西归虽然没说话,但牧阳还是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便一脸嬉笑着赔着小脸。
几天没训,皮痒痒了是吧!
好小子,敢当着他的面调侃他了?
东阳西归冷凝着正对面的牧阳。
牧阳见姜三冬被堵得没话说,他立马就趁胜追击。
“东阳上校不单只是一个好教官,他媳妇儿是个兵吧?是个女兵吧?是他手底下的女兵吧?”
他就是想说东阳西归不是一个好教官,他也不可能当着东阳西归的面说出来。
“……”姜三冬眼睛一瞟瞅了眼东阳西归,已经料想到牧阳接下来的话的他,沉默着不太表态。
“打女兵主意怎么就不能当好教官了?”牧阳的手指方向一转,坚定的指着面前的东阳西归道,“你敢说东阳上校不是一个好教官么?”
部队不是一个供人谈恋爱的场合,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
但是,也不能像牧阳这样光明正大的打主意。
物以稀为贵,更何况是在如狼似虎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男人的军营里,姜三冬当然知道不少老兵都在打女兵的主意。
“怎么就不对了?就你这副一看就想打女兵主意的,能当好教官么!”
牧阳心急的猛喝了一口酒后,就指着姜三冬淳淳教诲起来。
“三冬同志!你这话说得似乎对我有些不满,你这么想是不对的!”
姜三冬听出了牧阳突然停顿了一瞬的话语,但他懒得去深究,反倒对牧阳说得话,有了些意见。
“你这话说得,敢情你是想要在女兵堆里,找个媳妇带回家?”
牧阳笑得一脸的明朗与暧昧,脱口而出想喊东阳西归队长,却因为看到一旁的姜三冬,而立马改口。
“说话这么直接干什么?训练女兵这么好的福利,怎么能不让我上!队……东阳你说是不是?”
看着异常熟络的三人,姜三冬咕噜一声喝了口闷酒,东阳西归认识的人怎么这么多。
东阳西归、肖顺和牧阳都分属不同营部,肖顺来找过东阳西归几次,姜三冬对他的印象倒是比较深,至于牧阳,姜三冬不太熟。
“我看你小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肖顺伸脚就不客气的踢了牧阳一下,怎么什么好事都能被牧阳撞上。
“说说,训练女兵是怎么回事?”牧阳一点也不生疏的从箱子里拿起一瓶酒,一屁股就矮下身来,和东阳西归面对面坐着。
果然还是酒的诱惑力大点。
“你耳朵要不要这么尖?”先前回头时,东阳西归有看到牧阳远远跑来的身影,但跑得这么快倒是有点出乎他意料。
“训练女兵?这事我可以干!”同样闻着酒香跑下来的牧阳,蹭一下就跑到东阳西归三人面前,一脸的兴奋。
“我是想看看你要有时间的话,和我一起训练女兵。”东阳西归定定的看着肖顺,一定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然后呢?”和姜三冬喝了口酒后,东阳西归还没有说下去的意思,肖顺便催促道。
“叫我三冬或冬子就行了。”姜三冬有些汗颜,姜副教这个称呼,只有新兵营的士兵会这么唤他。
“姜副教。”肖顺伸长了手,右臂直接越过东阳西归,去和姜三冬碰瓶。
“今后我和冬子,只负责女兵的训练。”东阳西归指着坐在他右侧的姜三冬,对肖顺道。
“还行。”肖顺又抿了口嘴,猜测着东阳西归要和他说得事。
“你们营最近不忙吧?”身后是士兵们热闹喝酒的声音,东阳西归回头看了眼笑笑闹闹的士兵,这次看着肖顺道。
“有酒喝,什么事都好说!”肖顺在东阳西归左侧坐下,说着还看了眼摆在他们面前的一箱啤酒。
“你来得正好,有事和你说下。”东阳西归‘叮’一声和肖顺碰了下瓶,又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后,沉冷道。
打个电话邀请他一下多简单,又不用东阳西归出话费。
肖顺不客气的接过酒瓶,瓶盖放嘴里一咬就咬开了。
“那不一样!不请自来还会有被你轰回去的危险!”
“不叫你,你也一样会来。”东阳西归从身前的酒箱里拿出一瓶啤酒,递给肖顺。
东阳西归和姜三冬面朝大海坐着,两人刚碰了一下瓶,肖顺大力一掌就拍在了东阳西归的肩膀上。
“东阳!有酒喝也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
不到十秒时间,肖顺就跟一阵风似得又飘出了宿舍,快速往楼下跑去。
认出海边的士兵是东阳西归带的新兵后,肖顺眉目一喜,立马蹿回宿舍穿衣。
波光粼粼的海水与士兵们融为了一体,在条条框框规规矩矩的军营里,此时的沙滩看上去就轻松舒爽,一片祥和之色。
朦胧黑夜里,淡淡的月光挥洒下,正前方的沙滩热闹非凡。
随后,仅穿着大裤衩的肖顺,就走出了阳台
这大片大片飘来的酒香,以及从沙滩方向传来的嘈杂声,让睁开眼的他,在犹豫了几秒后,便悄无声息的挺身而起。
肖顺本就睡眠比较浅,又在宿舍楼的第一排。
士兵们特别是男兵的雄性粗吼,与伴随着海风飘向宿舍楼的酒香,惹得不少士兵都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
谈天说地,大口喝酒,放肆的舒解着当兵以来的枯燥与沉闷。
士兵们自觉的分成三个班一个小集体,在沙滩上围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圈坐着。
酒搬到海边后,士兵们的热血就开始沸腾了,欢呼着一人抄起一瓶啤酒,就开干了起来。
太不把他这个副教官放在眼里了!
薛殇倒也不是不想让男兵们喝,他愤怒的是,东阳西归都没和他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这让他非常的不爽。
事已至此,薛殇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就只得默认让男兵喝酒了。
管理士兵,威信很重要,一个教官倘若失去了威信,要想让士兵听话,可是一件艰苦的工程。
虽然东阳西归说得很找打,但他说得是对的。
薛殇的脸青红交加,他有多不满,光看他气得微微扭曲的脸就能看得出来。
到了他的地盘上,薛殇想嚣张,得问他批不批准了。
更何况在东阳西归眼里,薛殇也就那样。
强龙都还压不过地头蛇。
“放心,这辈子你都没这机会。”东阳西归冷眉轻轻一挑,冷眸一斜,就冷笑着看着薛殇道。
更何况东阳西归还总是这副,‘我就这样,你能怎么着!’的挑衅神情。
一晚上,接连在东阳西归手上受挫的感觉,换了谁都会不好受。
“东阳西归!你最好别栽我手里!”薛殇锐利的眼眸,凶狠的盯着东阳西归。
反正男兵明天的训练是薛殇的事,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东阳西归两手往身后一背,就不打算再和薛殇说这事了。
“你可以跟士兵说,担心明天训练掉队的,就自觉点别喝酒,趁早回去睡觉。”
“你这一喝下去,岂不是耽误我明天的训练!”又被东阳西归堵了话的薛殇,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
有此机会,喝个小酒庆祝一下,有什么不好的。
将男兵转手交给薛殇训练后,训练结束一分配,三百多号男兵,能归东阳西归管的只会有区区几个。
东阳西归就是变相的在和男兵饯别。
但是,其实薛殇说得是对的。
东阳西归依旧在笑,笑得坚声否决。
“薛中校说笑了,男兵就算分到你手底下,那也是在南沧舰队的地盘上训练,我就在基地没走,何来饯别一说?”
虽然薛殇是在吼,但他吼得并不大声,除了前排的士兵能听到,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影响。
无形中又被威胁了一次的薛殇,心里的怒火一下就喷了出来,当着众士兵的面,就不客气的冲东阳西归吼道。
“混账!我看你是借此机会,在和我的男兵饯别吧!”
东阳西归的语气并不生硬,但也没有服软的意思,他只是平静的在阐述着当下情势。
“可我话已经说出去了,酒也搬了,如果这时候跟男兵说不可以喝酒,薛中校,对于一个出尔反尔的教官,你要怎么在士兵面前树立威信?”
薛殇说得很坚决,似乎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东阳上校似乎忘了,男兵现在归我管!我并没有同意让他们喝酒!”
薛殇被东阳西归堵得哑口无言了几秒,见东阳西归如此不给他面子,他便也不必多顾及什么了。
薛殇想抓他把柄,没门!
“不用负责,我事先跟旅长打过招呼,旅长已经同意了。”东阳西归冷眸里的笑意,浓厚了几分。
薛殇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东阳西归这个军官不太好管教,但他没想到东阳西归会这么胆大到不顾纪律。
“你这么自作主张的让士兵喝酒,旅长追究起来,谁负责!”
“合适,怎么不合适了?”东阳西归不以为意的反问着薛殇,“士兵们累了一晚上了,趁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喝点酒兴奋一下,我觉得挺合适的。”
他这时候走过来,东阳西归不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薛殇看着装傻充愣的东阳西归,心里一肚子的火气。
“东阳上校,让士兵们喝酒这事,你觉得合适么?”
“薛中校,有事?”薛殇走过来后,东阳西归不等他开口,就嗓音沉冷的率先询问道。
重要的是,喝酒这件事,东阳西归压根就没和他商量过!
他们是在训练,不是在狂欢!
薛殇很生气,东阳西归竟然让士兵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