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彦洲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说道,“明天再说,现在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休息……”
说着,他忍不住将手摸了摸她的小腹。
记忆中鼓鼓囊囊的球形小腹,如今瘪了一圈儿,那层软绵绵的嫩肉已经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层薄薄的皮,轻轻地摸一摸,似乎能够隔着那层薄薄的肚皮,摸到被温暖羊水包围着的胎儿……
“别吵宝宝睡觉!”许佳期轻声说道。
她伸出手,想把他的手赶走。
可就在这时,腹中胎儿突然轻轻地动了动……
两个人顿时一愣!
许佳期嗔怪道,“我就说嘛!你看你……吵到宝宝了……”
“嘘……宝宝,我是你们的爸爸!我回来了,你们有没有想我?”魏彦洲惊喜地趴下身边,撩开了妻子的衣角,对着她的肚皮轻声说着话。
她的肚皮上突然鼓起了一个形状很奇的小包包……
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包包就不见了。
魏彦洲的眼睛都直了。
他低下头,吻了吻妻子的肚皮,轻声说道,“你们要乖,好好睡觉……要乖一点啊,别折腾妈咪了,快睡觉好不好?”
说着,他还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妻子的肚皮。
突然又有另外一个小包包鼓了起来……
他惊喜地用手摸了摸那个凸起的,有点儿硬硬的小包包。
那个小包包很快就消失了……
他满心期待的又等了一会儿,可这一回,她的肚子始终安安静静的。
看来,宝宝们已经睡了。
魏彦洲含着笑,很小心地将妻子的衣角一层一层地掖好,然后又替她拉了拉棉被。
抬起头,他看到了妻子捂着嘴,巧笑倩兮的模样儿。
“这些天,他们也是这样闹你吗?”他轻声问道。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受惊吓过度和忧思过虑,许佳期自己也好几天都没有感受过胎动了;今天也不知是怎么了,可能是腹中的宝宝们感觉到爸爸回来了,所以有些欢欣雀跃。
她笑道,“没有,这些天他们乖着呢,这会儿就是想听你讲故事了,所以出来跟你打声招呼。”
说着,她侧过身子抱住他的胳膊,轻轻地摇晃了几下,撒娇似地说道,“讲嘛讲嘛,现在就讲……我想听,宝宝也想听。”
他有些无奈,“我是因为时差所以睡不着,但你不一样,你……”
她飞快地在床上躺了下来,然后翻过身侧卧着看向他,眼睛眨了又眨,“现在你说吧……你就当讲故事给我听,一直讲到我睡着为止!”
魏彦洲啼笑皆非。
不过,他也挺享受小妻子的撒娇。
他替她把被子拉高,又细心地替她掖好了后背,这才低声说道,“……那你把眼睛闭上,闭上我就说。”
她乖乖依言闭上了眼睛。
魏彦洲仔细回想了一番父亲在庭审中的证词,再综合其他几位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和孤儿院院长的证词,在心中细细地归纳了一番之后,这才向妻子细说了起来。
孤儿院中多是弃婴,弃婴中又多以女婴及患有各种疾病的婴儿居多;像魏彦洲这样没有任何疾病的健康孩子,却因为年纪渐长已经慢慢懂事,反而令不少收养人望而却步。
但或许是因为他本身的优秀,让孤儿院中的工作人员生出了恻隐之心。
眼看着魏彦洲即将成为适龄学童,当时的张院长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的话,魏彦洲不是不能上学,但没有家庭的温暖,没有父母以身作则的教育,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很有可能就毁了。
张院长跑民政局跑了很多次,终于引起了民政局局长的注意力。
反复查阅过w市当时登记过想要收养孩童的市民资料之后,他们调出了当时条件合适,为数不多的几位夫妇的资料。
然而,有固定工作和稳定收入,同时又都是高级知识分子,无经济负担且又身体健康,还有着收养意愿的适龄夫妇在当时,也就找到了那么几对而已……
工作人员几经决择之后,最终还是选中了魏氏夫妇。
——这不是说魏氏夫妇的条件有多么好,而是在当时的情况和背景下,他们的综合素质最高,确实是收养这个孩子的最佳人选。
说到这儿,许佳期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轻声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那时候你才五岁,你到底有多聪明,条件有多好?才会让孤儿院院长心甘情愿地为你到处寻找收养人?而且还让民政局的局长破例为你选择收养人?”
魏彦洲沉默了一会儿。
他伸出手在搁在她的臂膀上,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低声说道,“据孤儿院的张院长说……我小的时候,曾经在孤儿院里呆过两年,晚上我常常做噩梦,而我在说梦话的时候……讲的是外语。可惜那个年代,懂外语的人并不多,所以也没人知道我讲的是……到底是哪一国语言。”
许佳期愣了一下,轻问,“你自己已经不记得了么?”
他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继续说道,“不过,我学外语一向挺容易的……”
许佳期静静地躺在床上,重新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你那么小就会讲外语,还喜欢吃烤焗类的甜食……说不定你的亲生父母是国外的华侨呢!所以他们可能还不知道你被……你流落到w市去了,没准儿这会儿还在他们现在住的附近到处找你呢!”
他有些出神,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吻住了她的眼窝。
“快睡觉,再不睡就天亮了!”他轻轻地说道。
抱着他精瘦温暖的胳膊,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气,许佳期的呼吸慢慢变得平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