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案件影响恶劣,fbi总部对此极其重视,将参与此次行动的探员做出精简后编制入统一专案组,他们相信能吞掉《蒙娜丽莎》的shaw一定会再次动手,与其到时措手不及,不如提前做出准备。
就在航班降落在华盛顿杜勒斯国际机场当天,远在美国西海岸的洛杉矶却有一趟列车意外脱轨,死伤数百,更有多名游客失踪。
相比远隔重洋的名画失窃,本土列车神秘脱轨显然更容易激起美国舆论的关注,而相比群众对于轨道交通安全性的质疑,这件事同样令fbi高层震惊。
因为不久前,国际刑警组织正式接洽联邦调查局,由于一伙日籍大盗在盗取缅甸红宝石后逃入美国境内,并很有可能乘坐这趟列车前往洛杉矶港口,所以意外在官方眼中不是意外,而是又一起由大盗引发的恶性案件。
半年以内,先是shaw一举震惊世界,后又来了一伙日籍大盗疑似酿造列车脱轨这类重大意外,相差时间不过短短两月,高层们不禁揣摩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同时也阴差阳错地开始怀疑shaw已经偷偷潜入本国。
于是,骆逸凡等人返回总部,正赶上调查组动身前往洛杉矶。
列车脱轨这事他有所耳闻,但因为不属于职责范围,所以也只是在听说可能与日籍大盗有关的前提下才认真了解了事情始末,过后便继续投身对shaw的分析和调查中去了。
当天,天使之城洛杉矶。
罗纳德·里根医学中心外停满了警车和急救车,医护人员在持续工作十余个小时后依然没时间坐下来喘口气,早晨列车脱轨,数百名重伤乘客被就近送来这里进行紧急救治。
早在下午,获悉意外的家属从各地赶来这里,当地警方忙于核对伤亡人员名单、安慰情绪激动的家属,同时还要协助国际刑警和fbi探员暗中调查乘客身份。
七层,重症监护室。
这里比其他区域都要安静,没有记者、警察、探员和伤员亲属,因为人手紧张,所以医院只留了一名护士守着该监护室内的八名病人。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那名护士忙碌了一整天,眼下有些体力不支,强忍着喝了杯浓咖啡,待状态缓过来些,便开始给几位处在危险期的伤员配备度过今晚所需的输液药剂。
忽然,一道阴影投影到地面。
护士疲倦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个身材高挑,手臂打着石膏的年轻男人,男人容貌英俊,白皙的脸上挂着两处擦伤,削薄的唇线微微抿紧,眼睫的阴影下,一对幽暗的眼睛眸光沉静,看上去就是个理性而又智慧的人。
应该也是事故受伤的乘客,护士想,火车脱轨只断了一条胳膊,跟这里的人比,他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透过玻璃,男人一转不转地盯着某张床,护士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禁蹙眉——
那是事故中伤得很重的一名少年,至少有两条肋骨断裂后刺穿了他的肺,除此以外全身多处骨骼,以及重度脑震荡,经过紧急抢救,主治医生没宣布他究竟什么时候会醒,甚至不确定能不能醒,就匆匆赶去救治下一名伤者去了。
但他的运气也不算太坏,毕竟还有不少人没等来抢救的机会。
换完吊瓶,护士走出重症监护室,轻手轻脚走到了男人身边,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对方用一种温凉却又柔软的声音说:“我就站一会儿,不会打扰到病人休息。”
“您也是伤员,”护士到没有赶他走的意思,柔声道:“要注意休息。”
男人嗯了一声,没有多说。
护士又看向昏迷的少年,“他是您的朋友?还是亲人?”
“很重要的人,”男人一顿,像是在走神,复又恍若自语地补充道:“对我来说,这世界上没人比他更重要。”
护士抿了抿唇,一想到里面的少年随时有可能停止呼吸,或者就这么一睡不醒,忽然有些同情面前的男人,“他伤得确实太重了,你们是坐在前面几节车厢?那里面的乘客都……不太幸运。”
“不,”男人说:“是我太幸运了。”
护士疑惑地皱起眉头,但见对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她又站了几分钟,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就返回监护室坐在椅子上假寐。
夜色深沉,待到一切都安静下来,医院特有的冰冷感从黑暗中渗透,衬托着仪器均匀起伏的滴声显得有几分不近人情。
萧瑜躺在最角落的病床上,淡红的血迹殷出绷带,导线连着他的身体和机器,似乎他的命就跟那些细细的线一样脆弱。
陆岑注视着萧瑜滑出薄被别着针头的手,在漫长的沉默过后,他静静上前一步,带着万分无力的心碎与心疼,将额头抵在了玻璃上。
他说他是幸运的,因为在火车脱轨的那一瞬间,萧瑜扑过来把他紧紧护进了怀里,然后是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巨响和天旋地转。
他的幸运不是上天眷顾,只是幸而有他。
——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