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婆子说着,警惕起来,诉苦,“这买菜也是苦差事,买好了没功劳,买不好,主子埋怨,空跑断腿,也不落好”
柳絮儿笑道:“妈妈说得是,费神费力,东西多了,提着累人。是个力气活。”
赵婆子这才有笑模样,“谁说不是,你要是想出门逛逛,那日没事,我带你转转,就是怕小爷找不见你,又发脾气。”
这是婉拒,不想带着她出门,柳絮儿也不想跟着,有赵婆子跟着,自己不能家去。
柳絮儿洗干净碗筷,又扫院子,然后把上房里里外外都用水洒扫,家什擦抹干净,用鸡毛掸子把柜橱上的古董摆设弹去灰尘。
侧耳听西间没有动静,周天福没折腾她。
赵妈去了两个时辰才回来,手里提着草绳拴着的一条白瞟的大鱼,筐子里放着几块排骨,一缕蒜苗,一棵白菜。
柳絮儿在屋里看见,忙跑出来接过,笑着道:“买这么多好吃的?”
赵婆子得意地道:“这算什么,年下往周家送东西的,都是整猪、整羊,鱼成篓子,吃不了,放到窖里,吃到开春”
柳絮儿心想,周兴俩夫妇就是吴府的奴才,都得不少实惠,家境富足,吴府看来财大气粗,势头不小。
赵妈忙着做晌午饭,嘟囔,“周大爷出门,没说中午回不回来吃,做多又剩了”
柳絮接过赵妈手里的鱼,找了个空盆盛了,拿着剪刀坐在当院里收拾。
正这时,周兴打后门进院子,柳絮一心收拾鱼,没留意,周兴走到她身后,柳絮头抵着,夹袄局促,一弯腰,提到腰间,柳絮紧绷着的裤子勒出中间一道沟,周兴想伸手摸,柳絮这时抬头,周兴背手,佯作看她收拾鱼,搭讪,“买鱼了”
柳絮大眼睛闪了闪,“大爷回来了,赵妈正念叨大爷回不回来吃中饭”
“我不在家吃了,一会跟主子出门,给我找件褂子”周兴是特意回来换衣裳的。
柳絮忙走去东次间,她收拾屋子时,注意到周兴俩口子的衣物都挂在柜子里。
翻出一件天青中衣,周兴正坐在堂屋里喝茶水,柳絮儿捧着中衣,“大爷,看这件可行?”
周兴瞅了瞅,没太在意,“行,你去打盆水,我擦把脸”
柳絮端水进堂屋,看东间门帘撂下,知道周兴在里面换衣裳,轻唤声,“大爷,水来了”
周兴在里面,“拿进来”
柳絮一手撩门帘,赫然愣住,就见周兴裤带松散,扣子还未系上,敞着怀,胸脯肌肉一起一伏,正对着她。
柳絮想退出来,周兴道;“端过来”
柳絮遂收回步子,低头,把盆放在凳子上,垂目退出去。
柳絮直到走出东间屋门,犹自有点心慌,周兴不拘小节,是无意还是故意的,若说无意的,断无可能,古人拘礼,公爹和儿媳瓜田李下,应避嫌的。
柳絮坐在小屋里,院门响动,知道周兴出去,才敢出来。
赵婆子张罗午饭,柳絮打下手,有点心不在焉,一宗愁事未了,又添了一宗,自己心里拿周兴当长辈待,显然周兴对自己态度暗昧,日后小心谨慎,躲着他点,可一个屋檐下,说好听她是儿媳,其实就是周家买来使唤的下人丫头,哪敢不听主子吩咐。
扒灰在古代屡见不鲜,遇上老不修的公爹,儿媳想反抗,碍于公公威严,往往委曲求全,闹出丑事,做媳妇的没脸活,唯一死。
白米饭闷好了,柳絮儿剥葱、蒜,赵妈炖了冬瓜排骨汤,又炒个茄子丝,就剩下一位主子,没七碟子八碗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