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老太太抓着大满娘的手,眼泪直流:“大侄媳妇!老婶子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见恩人,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看到你们。老古话说:一岁年龄一岁人,我是真老的不像个人样。你怎么还是那样年轻轻的,一点都没变呢!?”
大满娘见施家老太太泪流满面的,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安慰呢!突然就给她来了这么一个大转折,不免有些哭笑不得。“婶子!十多年的时间怎么会不变老啊!我看婶子的身体很康健,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老太太的脸转变起来比孩子还快,眼泪还没擦呢,立马就张开掉了好些牙的嘴巴笑着,一边拍着大满娘的手背,说道:“好好!托小虎媳妇的福,原先的毛线衣厂没办成,后来就改成了围巾厂、帽子厂,儿媳、孙媳现在都在厂里挣工钱。大孙子在酒厂做二师傅,工钱可不低。大重孙子去年的时候中了个童生,现在就在镇上学堂里做先生。”老太太说着,又凑近大满娘的耳朵,小声的说悄悄话:“我家现在除去庄稼地的收成,单单孩子们的工钱,一个月就能进口袋里二十两银子。嘿嘿!不少吧!”
大伯家现在的进账已经上升到两三万两,但是大伯娘还是听着这一个月收入二十两银子感觉很丰厚。直点着头:“这可不叫少,应该叫很多吧!婶子您吃香的喝辣的是没问题了!”
老太太像是忽然想起大满他们家的家业似得,忙呵呵笑着谦虚道:“呵呵!跟你家没得比!没得比!”
大满娘和一群来看望她的妇人们在后院回忆着在合浦镇的两年生活,感谢着孩子们在王家读书时,王家对他们的照顾。都是你客气我客气的寒暄话。
前面的男客们也在忆苦思甜的说说过去,再谈谈现今,很是热闹,一天的时间没有感觉就这么过去。再过一天就是大伯老两口子被儿子一家带着去拜访亲家,然后就是拜访王家祖爷爷,再然后去拜访施家。
几天过后老两口子就坚持不住了,问大满:“你们聘礼都准备好了没有?要是都准备好了我们就赶紧过去吧!”
要给青竹定亲的聘礼除了大伯娘这边准备的一些,大满作为亲爹自然要再备一点。“你们没到之前我就已经备好了!随时能动身,原本打算让清韵娘也过去,现在她这身子不方便就不让她去了,只有我跟你们一起过去了。”
大满爹点着头:“行!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
大伯他们因为这啊、那啊的耽搁了好些天,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何夫人在家里心怀忐忑的等候,却是着急的快要发疯。这事跟别人没有厉害关系,所以都不会感受时间的长短,但是何夫人就不同了。这一等就是大半年的时间,谁家姑娘能够受得了这么熬?可是这似乎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她实在舍不得就这么断然放弃,只能一边忍受着等候的煎熬一边默默的求老天保佑这门亲事最后能成。
留在岚州府主持大事的何同知也同样会为自家闺女这门亲事着急,但是他不像妇人那么显露在表面上。他把他的焦虑放在了明面上的公事里。到了人员应该全部归位的时候,却有一大半人都没有回来,所有的工作都要被迫停下来,这着不着急?当然要急啊!这是他接手公事中最大的一件事,要是没有处理好,可是会影响他全盘政绩的。
他亲自下到雇工当中咨询,打听了相互之间认识的人。才知道那些没有来的人员,除了极少数是因为家里出了大事来不了,其他人几乎全是因为要留在家里服劳役,朝廷要在今年开始大规模修建河坝。
何同知暗暗叫苦,可也没有办法。只得把这个消息传给小龙,小龙其实已经在朝廷邸报中知道这事,便回信给何同知:今年以“种植和建房为主、开荒为辅”的指令。这样的话,何同知在人员分配和工作安排上就好办多了。
到了新迁来的人家已经收拾好家,一切都安定下来。何同知便带着书吏和府衙户籍册,到曲家坳新增农户那儿登记新增户口。并且当场报销各农户搬家来时的车马费,这让许多根本没指望官府会出这笔费用的农户们当场哭了出来。能不激动的哭出来么?远的地方车马费可得要二十多两银子呢!
尤其是唐老爹家,他们离得远,人又多,只能叫了两辆马车。以前是官府出钱找的马车,他不知道行情,等到他自己租车的时候,原本预备的五两银子连零头都不够。足足花了四十多两的银子,才把家给搬过来。一大家子老老少少都心疼的要命,大儿子和二儿子更是抱怨连天。只是没想到,这些钱官府竟然会主动给报销了。两弟兄激动的抱着老爹大笑,“爹!这地方好,当官的会主动给老百姓钱,我一辈子都没听说过,今儿却见到了。我高兴!是真高兴,爹!俺们可真来对了!”
唐老三很有种这是我功劳的自豪,仰首挺胸的站在他们面前求表扬。
登记完了的何同知却是大大吃惊,没想到一次性的就过来了三百多户。据说还有两百多户在等着下一批的房子建成,有了房子他们也能搬过来落户。这现成的功绩却会因为是他领导着登记上册的原因成为他的政绩,这可真是王大人白送给他的大礼。他坐在马车上,既兴奋又激动的想着怎么回报王大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