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到家一看原来在堂屋的嫁妆,都已经抬到院子了。原本锁着鹞子的那个房间,不知道被谁打开。
她到屋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鹞子,估计是真的飞出去了。便又在院子四处找,还是没有找到,二丫就不找了。
吩咐在院子看嫁妆的来子:“来子!一会要是鹞子飞回来了,你让那些帮忙抬嫁妆的生人不要抓它,免得它伤了人。”
“行!我知道了,只是嫂子,你让他们来个人好不,我一个人在这儿傻乎乎的坐着好烦哦!”
“别急,估计那头接亲的就快来了,要不了你多长时间。”
二丫重新给小龙整理整理,拍拍毛皮大衣上的灰尘,带上尖顶的毛线帽子。
这里的二月天,人们并不像二丫原有的生活里,个个都脱了棉袄,穿上毛线和夹克衫。
这里人都是穿着空心袄子,脱了袄子就是单衣,又加上这里人特别奉行“秋要冻春要焐”这句古言。所以,在二月穿大袄子或大衣,很是正常。“二八天乱穿衣”估计就是这个地区传的。
二丫在家里忙着小龙,二婶在家为安排去送亲的人时,伤脑筋。
“大嫂!你说小虎媳妇怎么办?不安排她去,我们家,叶子同辈中的媳妇,就她一个。安排去吧,可叶子婆家的庄子跟侄媳妇娘家庄子,紧挨着!他们家肯定得去人喝喜酒,要是碰上了,我又怕他们保不住火打小虎媳妇。”
大伯娘低头想想,道:“她不能不去!要不然叶子婆家那头要说侄媳妇看不起叶子。你招呼你娘家几个,护着点侄媳妇。实在不行,送亲一到那头,就让侄媳妇回来。”
二婶点点头,“那先就这样安排!一会我告诉小虎媳妇一声,她要不愿意去就算了。”
二丫倒是没有什么,自己只是不认识他们,怕出纰漏子。倒也不怕他们打她。
接亲队伍在大家翘首盼望的时候,来了!
最前头的是双方的媒人,男方的在前,女方的在后。因为谁在前,谁就要不停的拿东西散人,所以,都喜欢往后缩。这个时候,往往是男方的媒人无可奈何的在前面顶着。
然后是男方请的全福媳妇子,右手拎着红包袱包着的一斗米,左胳肢窝夹着一把红漆纸做的红纸伞。
再后面是两个跟红果差不多大的十来岁的小姑娘。
再再后面就是挑着糖果、糕点、红刀肉,六个茶礼挑子。
二丫没有看到新郎亲自来接亲,就不高兴了。二婶看到,问她:“小虎媳妇!怎么了?”
“新郎怎么不来接亲?架子还挺大的啊!”
二婶“嗤”的一声笑起来!“不是的!这正规接亲不都是这样的么!你忘了?”
“啊?”二丫有点发傻,暗道:‘我怎么又犯傻呢?’
二婶又像是回过神来,“哦!你是不是觉得你结婚的时候,是小虎亲自去接的,那样很好!”
二丫很难为情的撇过头,不知道说啥,干脆就不说了,让二婶脑补去。
二婶家大门被拦着,里面的人跟双方媒人要红包,这倒是跟自己知道的一样。二丫一边看热闹一边对比着。
二婶回到老大家的厨房,跟大嫂说起二丫的笑话来。
“哎吆!大嫂,我今儿可看到小虎媳妇生气了。”
大伯娘放下手里的活,很不明的问道:“怎么了?谁招惹她了?”
“没有!是她.......哎呀!还真不好说清楚。”二婶忽然觉得好难说清楚这件事。
“是这样的,今天小虎媳妇没有看到叶子男孩过来接亲,就误以为是那边架子大,很生气!”
大伯娘听了叹了一口气,“哎!也是我们那时候太穷,请不起人,才让小虎自己去接的,侄媳妇能这样想,我这心里还能得到一些安慰。”
“哎!我一直以为小虎媳妇什么都不在乎的,哪知道,她这方面这么在意呢!”
“那是被那些瞎眼的伤的太狠!对了,来了几个茶礼挑子?”
二婶得意的说道:“六个!”
“吆!怎么来这么多?不是说男家条件不好么?你是不是让人过去打招呼了?说我们家的陪嫁了?”
二婶突然觉得理亏,小声的辩解:“我也没有说其他话,就是带话给他家,让他们把新房全部腾空,什么都不要放。”
大伯娘气得要打弟媳,骂道:“你这个不懂事的,要是小虎结婚的时候,侄媳妇也来这么一着,你说我们娶不娶的起?人家能够厚道待我们家,你怎么就不知道待别人家也厚道?”
二婶缩缩脖子,委屈的说道:“他家比我们家总是好些的!”
大伯娘挖了弟媳一眼,“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他们回去的时候,必须让四个挑子给他们带回去,免得那头回礼都没有东西。”
二婶拉着长音:“知道了!”
然后在嫂子背后做了个怪脸,帮忙的厨师看到,憋笑憋的差点被刀子切了手。